千金,是足下的才能。”
于?不屑一顾,“就算我于?的才能值这个价,那也是我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纵有一身凌云壮志、冲天才气,投靠无门,也是枉然。”
“你调查我?”于?眼眶微缩,眼神变得危险。
“何必调查。足下专修律法,但是现在的廷尉卿姓陶,是长公子的母家。长公子出生名门,一向任用世家子弟。像足下这样孤身入秦的寒微之士,只怕登再多次门,连面见长公子的机会也没有,何况自陈自荐。”
“阁下……”于?来了点兴趣,放尊重了一点,“难道有更好的去处?”
“丞相王凘,出身寒门,广纳门客,可以一试。”
“阁下难道不知王凘和秦昪势同水火?王凘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廷尉寺。”
“如果举荐你的人,是廷尉左监呢?”
“七公子?”于?一惊,七公子也掺和进来了?和王凘?
可于?又想起三公子的结局,直摇头,“那更不妥了。牵扯到王储之争,等到长公子继位,不要说官职了,我x命都难保。”
“足下看过这封信,再做定夺不迟。”秦异把信贴着桌案推到于?面前。
这是一封普通的引荐信,文辞优美,仔细读才能发现其实含糊,甚至没有写明引荐的人,随便谁都可以拿去用,唯一特别的是加盖了永泉君印信。
于?一下看出来这是华氏向王凘的示好。若是华氏和王凘联合,自然华氏赢面更大一点。
于?把信收进怀里,问坐在面前的人:“你是谁?”
“引荐你的人。”他说。
于?却没有想太多,以为是说把他引荐给王凘,心想此人故作神秘不想说就算了,谢都没有道就走了。
说句实话,于?给覃某的感觉并不好,不止因为于?来去如疾风骤雨没有招呼,还有他急于求利的眼神。
覃某问:“他是谁?”
廷尉寺,王凘cha不进一点手,一直是王凘的一块心病。秦异把信交给此人,还要推荐他做廷尉左监,是把华氏的示好和廷尉寺的空缺一起送到王凘面前,难怪秦异说王凘会满意他的交代。
“淳于?。”秦异回答。
覃某当然不是问他姓甚名谁,但是这个名字却和他的自称不一样,心中奇怪,“他不是叫于?吗?”
“化名罢了,”秦异乜了覃某一眼,覃某他看看他自己,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是齐国淳于人,本来是齐国公子郁门下谋士,后来又改投齐宣王的同母弟齐敏君。宣王去世,齐敏君yu杀太子屏自立,反被镇压。他见齐敏君大势已去,齐国也无容身之地,改名换姓来了秦国。”
“数易其主,”覃某评价道,“非忠也。”
“为什么不说是识时务者。”
“这样说起来,和你倒是一丘之貉。所以你也不怕他再见风使舵几回,不仅敢用他,还要举荐他做廷尉的官?”覃某说完,自嘲一笑。他也至少给三个人效力过,实在没资格说这种话。秦异把见风使舵说成识时务,他应该感谢秦异的。
“刚正不阿的人才麻烦,”秦异说,“只要风够大,他的舵就不会转。”
覃某哑然,果然他一个看病的,不懂这些。
覃某放弃过问秦异这些p事,告知他:“过几天我准备离开咸城一趟。”
“去哪里,g什么?”
“师傅七年si祭,回去扫墓。”七,是魂归之数,反正咸城也没他什么事。
覃某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范苒的嘱托,微笑着对秦异说:“对了,范大人让我转告你,不要c之过急,急则生变。”
可眼下正有一件事,秦异不得不用激进些的手段解决,一定会引来秦昪的针对。
“走之前,帮我做一件事。”分明是在求人,听起来却像y邦邦的命令。
覃某戏谑道:“你要我帮忙做的事可不少,只是这回最好不是什么麻烦事,后天我就准备出发了。”
麻烦事吗?是挺麻烦的。
秦异想起来也觉得烦躁,“华氏要我娶华妍。”
“开什么玩笑?”覃某一开始还觉得是可笑,有端yan公主在秦异娶哪门子的妻,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严肃b问,“你要纳妾?”
“平妻。”秦异纠正道。
“你要娶华妍做平妻,”覃某重复了一遍,笑道,“娥皇nv英,坐享齐人之福?”
“华妍愿做nv英,端yan却不是娥皇,我也不想做舜帝。”秦异不假思索回答。
“做不做舜帝,只怕轮不到你做主。”华王后推给他的亲事,拒绝了一桩还有下一桩。
“那就一劳永逸。”
决绝而平静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实际上他要做的可能改变几个人的命运。
覃某听出了秦异已经有计划,仍然不客气地回敬了一句:“一开始不拒绝,事后想办法。”
这就是秦异一贯为人处事的方式。如果拒绝会带来不好的后果,那他就假装答应,背后找补。只要最后结果不变,嘴上说了什么对秦异而言没有区别。
覃某对此嗤之以鼻。
“不是每次都能补救的,”糟心事真是一件接一件,他一个局外人实在没jg力掺和,“走了。”
覃某背身离开,正准备拉门,听到秦异声音低沉地问:“鲀鱼毒,误食,痛苦吗?”
误食?
呵,难道不是秦异投的吗,他也沦为帮凶。
世上没有不痛苦的si法。
覃某想这样告诉秦异,想看看他是不是还能一如既往波平如镜。
覃某想起了夏姬,作罢,回答:“相较于其他si法,已经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