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自己头上,「你突然被我拉来打工,一定没有准备什麽防晒的东西,虽然帽子遮yan的功能也有限,但还是戴着b较好。还有阿,你尽量在人多的地方找一个固定的点,然後看看附近有没有什麽y凉的地方可以躲,这样会b较轻松喔!
「如果有什麽问题,还是身t不舒服的话就打我的电话,千万不要一个人勉强应付,我一定会去帮你的,知道吗?那麽,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们一起加油吧!」
我带着那gu没来由的沉重感,走过了大约两个街口,停留在一个和李有珍有点距离的地方。没有食指和中指的辅助,我的右手很难把传单一张一张分开,所以我用右手抱住整叠传单,然後用左手传递给每一个路过的人。
就像李有珍说的那样,发送的过程中难免会遇到有人拒绝,或者在我面前扔掉传单,可是我现在想到的却不是我自己,而是李有珍。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还可以保持那样的开朗和笑脸吗?不可能吧?没有人可以做到那样吧?
最後我得到的结论就是,李有珍是一个非常可恶的人,因为她居然想用她那一张笑脸来骗我,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接近我,好降低我对她的戒心。但我才这麽想完,又立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不对的到底是什麽?我也说不出来……
太yan的移动渐渐把大楼晒出了影子,我躲在影子下,停止了发传单这件事,然後无意识地一直盯着在路口乞讨的那个男人。他的头发很乱,衣服很脏,就连可见的皮肤也都是沾满灰尘;他没有穿鞋子,赤脚踩在发烫的地上,偶尔会因为忍受不了热度缩起脚,用脚底板搓着另外一只脚的小腿降温。
来来往往的人基於同情,总会给男人几十块钱,有些穿着正装,看起来颇有地位的人,还会给上几百块或几千块。男人看着前者,只是稍稍点头作为表示,但看到了後者,却是点头点到几乎都要跪下来了。
谁还敢说这个社会看得见人心的善良?就连乞丐都能证明,这个社会看得高,不管是在谁的眼里,全都只能看见权力和财力,也全都是用这两者去决定一个人该得到的礼貌与尊重。
之後,又一个年轻人走向了男人。年轻人西装笔挺,一身乾净俐落,尤其是那张脸蛋长得特别好看,x1引了不少nv孩子的目光,不过我却不以为意,因为我见过这个人。
他叫何立仁,虽然和我从同一所高中毕业,但是我们的成绩却是天壤之别,我是吊车尾,他是超级资优生,是那种在毕业典礼上,可以代表整个学级上台领奖的人。他理所当然地考上了一流的大学,而且还让很多知名的大公司为他疯狂,各个都提出优渥的条件要招揽他,现在听说是一边在职场实习,一边在大学念书的状态。
可是,撇除那些看得见的成绩,就某种程度而言,我知道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
何立仁都还没有给钱,男人就微微地弯着眉眼、抿起唇,很自然地捧着手上的钱盒,挪着脚步靠近,大概是觉得何立仁能有这副光鲜亮丽的样子,给他的钱应该也不会太少吧?
但就在何立仁靠近男人不久之後,男人突然蹲了下来,接着匡啷一声,男人手上的钱盒掉在地上,里头的钱当然也就跟着撒了一地。
「没事吧?」何立仁蹲在男人面前,一边关心地问候,一边捡起满地的零钱。
街上不少人被钱盒掉落的声音x1引,几十双眼睛就这样落在何立仁和男人的身上,同时又在见到何立仁暖心帮忙男人的举动之後,纷纷对何立仁投以赞许的眼神,还为了他在嘴边挂上了温柔的微笑。不过这些人只顾着看何立仁的表现,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所透露出来的惊恐。
只有我,看见了。
何立仁拿着几张钞票走向了男人,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是要施舍,可是就在男人把钱盒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手腕忽地一转,手上的一把尖刀就这麽轻轻地划破了男人的衣服,紧接着是皮肤。
伤口虽然很浅,不至於血流如注,但还是让男人感觉到疼痛,立刻松开了手,摀着肚子蹲了下来,钱盒也在这个时候顺势落下。
男人知道何立仁对他并不友善,但他也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何立仁带着刀。他怕万一他大声叫出来的话,何立仁会对他做出更疯狂的事,所以他只是忍着痛,避开何立仁的视线,期盼着何立仁可以赶快离开。
可是何立仁并没有离开,反而还蹲下来帮男人捡钱,这个举动让男人感到非常地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何立仁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会不会又想再t0ng他一刀?但不安归不安,男人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明白了吗?我能闻到何立仁身上散发出和我一样的气味,也能看到他用华丽去装饰的外表之下,有着一颗看在大众眼里,和茧人一样,甚至b茧人还要肮脏的心。可是仔细b较,我和他还是不太一样的,至少我是为了生存才杀人,何立仁呢?没有理由,纯粹就只是为了高兴而伤人,说不定还杀过人。
只是不管基於的理由是什麽,看在别人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
我虽然目睹了这一切,但我并不打算伸手去救那个男人,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教我的,如果不去杀人,那就只能等着被杀,想要活下去,就得要找到生存的方法,不是吗?而生存的方法必须要自己去找。
何立仁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状况,大概是想要确认有没有人正在注意他,而没有刻意避开视线的我,自然就落进了他的眼里。他看着我先是迟疑了一下,但似乎是和我一样,感觉到了一种相同的气味,所以他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方传来了尖叫的声音,应该是男人的血已经滴了满地,被某个人发现才引起的sao动。但这个时候不管是犯案的何立仁,还是目击的我,早就都离那个地方很远很远了。
这个社会,总是慢了一步。
不论是李有珍带给我的沉重感,还是何立仁留给我的那个微笑,都让我的x口发闷、呼x1困难。
我是个茧人,李有珍虽然不知道,但她一直在我面前表现出茧人无法理解的态度和情绪,并且试图用那些东西灌输我、感染我,这让我感到很厌烦;我是个茧人,何立仁一定知道,因为他看得见我眼里隐藏的东西,并且用一个微笑证明了,他把我当成「同类」,这一点我虽然不会否认,但要我承认我和何立仁是同一种人,一样让我感到很厌烦。
街上的人变少了,大家都回到了建筑物里,只剩我还在太yan底下。太yan晒得我汗流浃背,再加上挥之不去的烦躁感,让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所以我离开了大楼林立的商业区,踩着懒散的步伐一路向着住宅区走,当然,我没有通知李有珍。
我一边走,一边像在撒冥纸一样,将手上的传单大把大把、大叠大叠地往天上抛,反正这些传单今天一定发不完,反正这些传单被丢在地上也没有人在乎,不如就拿来哀悼那个被何立仁玩弄的男人,或者,拿来哀悼被这个社会b迫,不得不成为茧人的自己。
住宅区里很安静,空气也很乾净,是一种我梦寐以求的环境,对我的人生而言。我的世界就应该像这样,安静得没有多余的杂音,没有咆哮、嘲讽、轻蔑、贬低的杂音;乾净得连呼x1都没有杂质,没有欺压、霸凌、暴力、强势的杂质。
但当我郁闷的x口和呼x1,正因为这样的安宁得到纾解的时候,有个人又闯了进来,扭曲了我短暂的协调,应该说,这个人的存在,原本就会破坏我的协调。
林辉洋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他的脚步很轻快,但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习惯,他总是会向着周围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