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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 8)

、简单

我没有立即跟上他,原本确实是想让他吃点苦头的。

他以为他这是在哪里?他亲爱的姥姥家吗?

随意地在阳光午后伴着古典音乐在绿意盎然的庭院里优雅地喝茶吃甜点?

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钱袋子气味的外国人,形单影只,徘徊在海文岛的黑街——他应该得到教训的,他必须摔个跟头,这样他才知道,下次还要这么做的时候,最好手握枪械,肩上挂一排子弹。

所以他的遭遇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判断失误的是我自己的反应。

看到他倒地受伤的那一瞬,我有一点失控。

无名火起,且火冒三丈。

不假思索地把挥刀子那一个踢飞。

他们中年纪最大的崽子认出了我,赔着笑过来,我绷紧了脸,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让他们把东西还回来,挥手让他们滚蛋。

我走前两步,居高临下地将他的钱包递过去,他接过,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谢谢。”他看着我低喃。

我没回应,尽管留意到他的肩膀受了伤,但我不愿关心,不想安抚,只想揍人,最不济,言语上刺激一下——我怒火中烧,烧得我肺疼。

只是这样太不绅士了。

客户,孩子,他是你的客户,出钱雇你的人,你要忍,忍。

所以我用毅力封着嘴唇,转身。

“简单,”他从背后叫我,“对不起,我不该乱走的,谢谢你来救我。”

他顿了顿,口气有些犹豫,“你认识他们?其实钱给他们没关系的……”

忍无可忍地回身重新面对他,我盯住了他的眼睛,一场见血的惊吓过后,除了脸色有些发青,他凝住在我脸上的眼神里居然蕴着担忧与歉意,似乎还有一点点的恳求,我胸口一紧,头脑发热,随即不管不顾地拽住了他的衣领,咧开嘴,龇出牙:“谢我可以,谢完了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给我听好了,邵辉堂大少爷,下次你再这么任性擅自行动,遇到了危险你自行解决,我不会再插手了——我是不是认识他们?不,但他们认识我,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本来跟他们就是同类,你不要钱,行,统统都给我,我要,我全都要……钱给他们没关系?关系大了,那是我的钱,我的。”

我不太客气地近距离往他脸上喷飞沫,视线却无缘无故地下滑到了他微微开启的嘴唇上……

他的唇形真好看,线条分明之外,唇珠也清晰可见,这双唇歙着,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他呼吸的热度传了过来,我有些恍神,他将手掌覆在我抓他领子的手背上,触感一瞬间麻痹了我的神经,我犹如傀儡一般抻长了脖子,碰了碰他的唇,用,嗯,我的嘴。

这绝对不是一个吻,苍蝇降停的动静可能还更大些。

他瞳孔的骤然放大解除了我的中邪状态,我狼狈地松开他,仓皇后退,道歉的话还没出口,他却先我一步,平静地开口:“我没事,皮肉伤,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你。”我没好气地撇嘴,“不过你别乱来了,你要是横死街头,我找谁要钱去?”

“不会。”他笑了笑,“我得先找到我弟弟,然后把欠你的账结清。”

我别开眼,二话不说在前面带路,知道他肯定会跟上来。

可恨。

为什么我的某个部位有骚动不安的迹象?

只是他的一个微笑而已。

这将严重影响我的专业度,这是不对的,非常错误,大脑,你快阻止那不知羞耻的叛逆。

为什么我不是性冷淡……唔,算了,还是有正常的性欲好,但我什么时候不争气到在客户面前失态了?

不知不觉步伐快了起来,他叫着我的名字,我没回头,他索性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我一甩臂,他轻哼了一声,我这才记起来他受了伤,不情不愿地跟他并肩而行:“我们快点,还能看到小糯精彩的演出,你等等给他些小费,哄哄他,他最近在冲业绩。”

“什么表演?”他五官歪曲的程度明显不是感兴趣,而是……嫌弃?鄙夷?

说不好,总归不是什么正面的表达。

太棒了,我的性欲荡然无存,至少是对他的。

“脱衣舞表演。”我笑眯眯地回答,“你别看他好像瘦瘦的,那是精瘦,身材可好了,腰腿都很有力量,不过会不会脱到一丝不挂还得大家多捧场,你还不一定有这眼福。”

他深吸了口气,表情明显僵硬了两分,眉头皱了起来:“我们不能等他表演完再进去吗?”

我耸肩:“他表演完了就换别人了,到午夜前都不会停下来的。你反感脱衣舞?我还说让你买一段小糯的膝上舞呢。”

看他张嘴又合上,我故作惊讶地问:“天啊,你是从什么纯洁圣地来的吗?没看过脱衣舞?不知道膝上舞?”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与我对视,波澜不惊地恼人:“没有,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挑逗性的东西,更不喜欢需要付钱给对方的挑逗。不喜欢,也不需要,你不能理解是吗,简单?”

好吧,我无话可说。

或者说,他眼睛里有某种令我焦躁的东西让我的战意荡然无存,我讪笑着,嘟囔了句“那还真可惜,小糯可是很棒的男舞者,或者你更欣赏女性的身体?”

他摇头,唇角轻轻一动:“你就是不信我对声色犬马没兴趣。”

“食色性也,本能啊。”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决定不再纠缠,叹了口气,“走吧,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得把钱给小糯,不能让他白帮忙。”

“好的。”他很顺从地应了声,把钱包递向我,我哑然失笑,想要推回去,他却说,“你的,你拿着。”

“……我刚只是……”

只是啥?气话?胡话?当不得真?

我瞅了瞅钱包,又看向他。

他拉过我的手,把钱包按在我掌心,语气温和地像蓬松的绒毛:“我不会给那男孩小费,他是你的助手,你来付费。”

“有区别?”

“嗯,我不是他的观众,或者客人,是你,私家侦探简单的。”

这回轮到我张嘴,合上。

什么怪胎?

可是他看着完全不像开玩笑,虽然嘴角上弧度,但眼睛里的却是认真。

我不禁撇嘴,挽住他的右臂,拉长腔调:“当然,你是我的,用不着这么郑重其事,男朋友。”

他挨着我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张,又很快放松下来,由着我带着前行。

我努力不看他,我怕他听到我心脏在假想的百米冲刺场景中用力泵血的声音。

等我们重新进入“恶魔之吻”,热浪喧哗扑面而来,小糯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欢呼与尖叫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他在人群中的台子上开始舞蹈。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全是挑逗。

他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场景,进来就用上了力气,拉着我往角落躲,他的脸色比之前遇险时还难看,我也终于清楚他不是在假正经,而是真的受不了,也就不再坚持,引着他往里面走,直接推开店里的员工休息室,关上了门,拉他坐在了里面的双人沙发上。

他喘了口气,闭了闭眼,苦笑着看我,嘴唇动了动。

见鬼。

我想亲他。

可他是我八杆子都碰不到的人,除了是客户,更重要的是,如果我真亲过去了,以他的反应,怕不是得立刻冲进灭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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