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颜心里生起莫名的愉悦,没有计较她的逾越,轻声笑了笑:“可以。”
奚绣把枕头放在床的另一边,盖着带有馥郁幽香的被子里,发间的耳朵通红。
室内灯光自动调节,nv人平躺下来,拉了拉被子边角,音响里放起帮助睡眠的白噪音,她合上眼睛,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脆弱。
每到夜间她的身t就会变得十分虚弱,五官又格外敏感,受不了任何打扰,否则情绪就会失控。突然,她睁开眼睛。
“姐姐。”奚绣侧躺着面对她,凑过来,呼x1温热,“晚安。”
像来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奚以颜蹙紧眉心,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语气散漫又危险:“你睡过去,别靠着我。”
窸窸窣窣,奚绣果然翻个身背对她,与她隔了一个人的距离。
奚以颜紧绷的身t逐渐放松,神se平静地看着天花板上浮动的星空光影,想起了公司里堆积如山的工作,虎视眈眈的叔伯同族,想起了老宅里老爷子书房窗外种的鸢尾花,想起了浑身是血的妈妈……
跑、跑、跑,树影如地狱爬入人间的鬼魅不断地追随在她身后,衣料磨着大腿小腿上被划破的伤口,她不敢回头,拖着狼狈的身t向着月光不断往外跑。猎犬的吠叫声仿佛就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扑向她将她咬碎。
“他娘的,追到人没有?”
“快点!她在那边!”
咒骂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摔了一跤滚了出去。
“你妈的!”
她骤然回头,高举起手中的短刀,月光下刀身锃亮,她刺向朝她扑来的男人。
“唰——”奚以颜从梦中惊醒,感觉到怀中活物的气息,毫不犹豫地ch0u出放在枕头底下的短刀,她面目苍白,眼神狠绝,手中的刀尖直直对准那张皎皎如月的脸蛋,却迟迟没有下手,好像在判断奚绣到底是谁。
一霎时,奚绣被惊醒,眼睛与锋利的刀尖对个正着,她心脏狂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与此刻情绪有些失控的奚以颜安静对视。nv孩的眼神温顺又cha0sh,好像下一刻奚以颜真的杀了她,她也甘之如饴。
奚以颜手臂轻微颤抖,头发被冷汗打sh贴在脸颊上,样子病态又有一种疯狂的美,她仔细辨别奚绣的身份,确认是她认识的人之后,缓慢地移开手中的刀将它小心地放在床头柜上。
她没有再去理会奚绣,整个人被ch0u掉了主心骨似的,曲起膝盖坐着,柔美的眉眼沉着郁se。
然而转瞬之间,奚绣扑过来sisi地抱住她的脖子,奚以颜不防突袭,后背重重地抵到床头,她还沉浸在那个梦带来的冲击中,心里疲惫,脑子一片空白,没什么jg力推开奚绣。
奚绣埋在她怀里,发出压抑许久终于得到释放的哭声:“姐姐,姐姐。”
你还活着,还活着就好。
她不敢说出后面那句话,因为奚以颜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她哭得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人终于失而复得,然而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她。
不是没有si吗?怎么被吓成这样。奚以颜0着她一折就断的肩膀,感觉到怀里不间断的颤抖,这条生命是鲜活的,这具身t是温热的,冰冷麻木的身t好像也在渴望从中汲取慰藉,她用力抱紧奚绣,在她的哭声和拥抱里得到久违的安宁。
奚以颜下半夜睡得b往常沉得多,她抱着奚绣,像幼年时抱着自己最珍ai的小猫玩偶一样安心。自从她把小猫玩偶和她妈妈葬在一起,再也找不到替代品陪她一起睡觉。现在好了,她找到新的“小猫”。
奚绣起床那会儿,卧室里已经没有奚以颜的身影,她往旁边的枕头底下探手0去,险些被锋利的刀片划破指腹。
她却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仔细地摩挲冰冷的刀身,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好久之后,她才擦g眼泪起床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洗漱,她下楼时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开视频会议的奚以颜。
灰白se系列的高级定制西装套装,这个se度不会让人显得太过老成呆板,而是显得年轻g练,完美衬托出nv人的知x优雅。奚以颜今天的妆容偏轻熟风,更具攻击x,谈话之间偶尔夹杂几句外文。
奚绣没有走过来,静静地站在台阶上看着她。她不知道其他人工作时候的样子,可是奚以颜工作时候的样子无疑是万般迷人。
没等几分钟,奚以颜进行最后的发言总结,然后切断视频会议,抬起头挑了奚绣一眼。
这一眼里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想要奚绣继续站着还是让她过来,奚绣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无声的鼓舞,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
“姐姐,早啊。”奚绣挨着奚以颜,仰着白净的脸,纯黑透亮的瞳孔里倒映着nv人纤薄的身影。
对这样的关注很受用,奚以颜说:“韩秘书等下把早餐送过来。”
奚绣的注意力却不在这,她面露犹豫,轻轻地触碰奚以颜的指尖。
好像被小猫t1an了一下,奚以颜目光深邃,眼尾微收,没有立刻把手指收回去,打算看看她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奚绣一点点地圈住她的脖子,整个人往她怀里靠,小猫娇娇软软,整张脸红的不像话,仿佛抱她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奚以颜洞悉她的想法,把她抱到腿上坐。
这只小猫黏人,此刻她有了更深刻的t会,至于要不要惯着对方,奚以颜还在考虑,嗅到不算难闻的药膏味,她咬了咬奚绣的耳朵,轻笑:“西装被你弄皱了,我怎么去办公?嗯?”
耳朵发烫,奚绣不敢乱动,她细声细语:“我可以给姐姐熨平。”
奚以颜挑一下眉:“可是我等下就要走了,怎么办?”
奚绣咬一咬唇,脸上闪过惊慌,嗫嚅着说不出话。
有意思。奚绣有时候让她感觉胆大包天,一再地试探她的底线,有时候又让她感觉小心翼翼,藏着许多秘密。
暂时放过她,奚以颜r0u着奚绣柔软的头发,声音凉如水:“奚敬文和奚远志si透了,尸t我让人放在你妈妈卧室的地板上,她起床一开门就能看到。”
“怎么样,还满意吗?”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像那些给家里养的小孩买了时兴的玩具,专门拿回家送给对方,就是为了看到对方惊喜的表情的人一样,语气里都是隐隐的自得。
奚绣心里一震,快意和感激并存,她慢腾腾地蹭蹭对方肩头,果然看见奚以颜的唇角飞快地g了一下,眼神都软和许多。她也是才发现奚以颜其实很喜欢自己做出这些依赖又乖顺的动作,只是nv人不会主动说,那她主动点也没关系。
“小时候……”她g住奚以颜的后颈,突然开口:“妈妈拿凳子砸我,血流到地上,溅到墙上,她问我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这样爸爸就愿意经常来看我们甚至为了我们离婚。后来她的愿望实现了,我们住进了爸爸家,大哥不喜欢我,他总是半夜闯进我的卧室里,说我妈妈下贱我也下贱,活该被c烂,他撕我衣服想0我,我很害怕,拿刀t0ng伤了他,后来他不撕我衣服了,扯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问我怎么还不去si。”
感觉到奚以颜突然绷紧的身t,还有箍得越来越近的手臂,奚绣轻轻一笑:“姐姐,我si了,怎么能遇见你啊。”
她要剥开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肮脏难堪的往事,呈在奚以颜面前让她好好看看。
奚以颜顺着小猫瑟瑟发抖的背,嗓音微沙:“奚绣,你的监护人已经是我了。”
“别害怕。”
“还有一件事,你要继续在原来的学校上学,还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