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可是五花八门。有人说笑出眼泪,有人说是为自己伤心,有人说是替别人流泪……也许一开始,只是一个抽象化的形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人们总能根据自己的解读编出各种各样故事。”
“那你会怎么解读?”
“我吗?”她想了想,“为了让欢笑有意义。”
啊?让欢笑有意义?眼泪不是与欢笑相反的吗?
“我不明白。”
她笑了笑说:“只是我的个人解读。”
“说嘛。”
“是一种反差。假如黑暗不存在,也就无所谓光明;没有反面,正面就失去意义;若没有悲伤,欢笑也会失去意义。”
——哈,这下我明白了。
“所以。没有虚幻,真实将失去意义;没有遗忘,记忆也没有意义。是吗?”
“嗯,是这个意思。”她把空着的左手收进大衣兜里,如此应道。
高高低低
缓过了海盗船带来的不适, 又再继续今天的行程。毕竟我是因着工作任务来的,回去还要写游玩报告。
但刺激的机动游戏是不敢再玩的了,边上看看就好。旋转木马这类应该还可以, 但排队人太多了, 不是小朋友就是情侣, 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鬼怪屋……袁苑桉不愿意进去,跳过。
对面的奇妙屋倒是一个不错的可选项目,排队也很快。
事实证明,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每一个房间都是一个惊喜,鲜艳的配色, 满是奇妙的装置,还有错位的空间,充满了设计的巧思。我们在里头逗留了很长时间,玩得很开心。
有多开心?袁苑桉的眼角眉梢有多轻快, 就有多开心。
我想,等瑞筑地产建设二期时, 一定要建议吴霜设计一个更大的全新的奇妙屋二号。
诶?你说请吸取上一位助理被炒的教训?我当然不会那么傻直接提出。这不是还要写游玩报告吗?大可以在这方面多加些笔墨。
离开奇妙屋时,日头已西斜。我们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提示, 是林乐喜在三个人的群里发了消息。她说终于当完替身, 摩天轮见。
好吧, 摩天轮不远,走过几个项目就到。
···
冬季白天短,天际已经是黄昏的颜色, 周遭游人喧嚣,高耸的摩天轮缓缓转动, 却显得安静。
广播在提醒傍晚巡游的开始时间,人群自然往中心广场那边聚, 游玩项目基本都不用排队了。
我俩倒不是非要看巡游表演,打算与林乐喜汇合再说。
来早了,林乐喜还没到。再过一会儿她来了,就会变成三个人了。也就是说,这是今天最后的两人相处时间。
要不然……
我忽而拉着袁苑桉钻进摩天轮的吊厢——恰好是浅绿色的,是我喜欢的颜色。
相对落座,厢门自动关上,顿时变安静了,还播着轻柔的音乐。
摩天轮转得慢,隻抬升了一些,就看到林乐喜的身影。她也发现了我们,站在地上仰头摊手。
然后电话就打了过来。
“好哇,你们存心丢下我是不是?看到我过来还跑上摩天轮。”
“正好不用排队嘛,坐着歇歇。转一圈就下来。”
“你知道这个摩天轮转一圈要多久吗?二十分钟!”
“要不你也转一圈?”
“一个人坐摩天轮显得多孤寡啊!”
坐在对面的袁苑桉忍不住笑了一下,这里安静,显然她也听到了。
“那也没办法啊,又下不来。”
……
我跟林乐喜扯这些有的没的,袁苑桉无声示意我看窗外。高处视野好,就在另外一条路的拐弯处,我看到了周医生,以及另一个穿得和林乐喜一模一样的人,想必是林警官了。“双胞胎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无聊猜想不言自破。
“……赵肆勉,你有在听吗?”林乐喜还在电话那边。
“在的在的。不就二十分钟嘛。”
“我看你俩今天很不对劲。吴霜让你来考察,你倒是借公约会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吴霜叫我来的?”
“……你别管。算了,待会再说吧。”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一脸疑惑收起手机,紧接着就听到袁苑桉说:
“她昨晚在吴霜那儿。”
“哈?”
···
早知道林乐喜和吴霜关系不浅,我也在吴霜家附近见过她,一两回。林乐喜解释的原话是:“吴总裁很寂寞的,有时需要人陪伴,碰巧我有空就去陪她说说话,仅此而已。”
所谓“仅此而已”存疑,但朋友的私生活没必要过分打听。
我更疑惑的是,为何袁苑桉知道昨晚林乐喜在吴霜那儿?
“你知道吴霜准备结婚了么?”她说。
“知道一些。她有个未婚夫,听说是老爷子指定的,结婚是继承家族产业的条件之一。”
“上周,我们公司接下了她的婚礼策划。”
“诶?这事她没让我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