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只是在心里由衷地为他的大恩人感到高兴。
旅行者的威名,他在归队后就领教过了。
安东没少听同僚抱怨这个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说她不仅打人下手狠,事后还要在人家身上摸索一番,不是抢人家徽记就是夺人家祭刀,甚至连女性兵士都没能逃过她的毒手。
不愧是旅行者,连他们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大人都能搞上手。
安东私心认定,「公子」大人一定是被他大恩人摁着欺负的那一方。
“我带着他们几个从层岩巨渊撤离后,没过两年就因伤退伍了,”安东叹息道,“我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就想着拿着抚恤金找个安静的地方做些小营生养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二位。”
他用勺子舀了舀摊位上的锅子,几块浸染着红色汤汁的豆腐翻滚了上来:“我现在开了家豆制品工坊,用以纪念当年您的赠予,后来偶然发现,豆腐和甜菜汤搭配起来也很美味,便以此为契机将豆腐这种璃月食材在镇上推广开了。”
荧被他说得有些汗颜,当时她就只是随便给了他们一些蔬菜豆腐,背包里的肉早被她和派蒙吃完了。
…说到底,不都是旁边这个人的错!
要不是他放出魔神奥赛尔,璃月与层岩巨渊里的愚人众的合作也不会破裂这么突然。
…那些为了保护璃月百姓,维护两国友好合作关系而来的至冬兵士,或许还有能回到家乡的机会。
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唔…!好痛,怎么突然掐我?”
达达利亚委屈地轻哼了一声,他完全不介意在认识他的人面前向她示弱,反正也只有她会觉得丢脸。
荧很后悔自己出于冲动和愤慨掐了他,他天天装出一副温驯乖巧的样子,差点都让她忘了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她憎恶他作为愚人众执行官残酷的一面,却又因为对他的私情不得不徇私包庇他。
但要是现在才醒悟过来想要反悔,他肯定又会摆出那副「你不会不要我吧」的可怜态度攻陷她。
荧觉得这样的自己可悲又可笑,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正视和他的感情了,再难堪也不能逃避。
无论是哥哥,还是达达利亚,他们以自身立场犯下的那些罪孽无法清洗,她也做不到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正义对他们挥剑。
她只能下定决心以自身为盾,在他们下一次铸成大错之前出手阻拦。
旁观的安东则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公子」大人果然才是被欺压的那个,心中突然解气了不少。
他也曾有过不甘,有过愤懑,凭什么他们作为英雄来的璃月,却要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撵走。
但曾经身为兵士的他也很清楚,他们要做的只有服从上级的命令,一些舍弃与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海屑镇的平静生活逐渐让他从一次次失去战友的悲伤中走了出来,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会连带着他们的份继续活下去。
他不会原谅,但也不会再继续背负着仇恨活着。
“豆腐甜菜汤?听起来就很好吃。”荧无视达达利亚的哼哼唧唧,指了指摊位上一桶白嫩的食物,“这是什么?豆腐布丁吗?”
“是豆腐花,璃月的小吃,和布丁吃起来口感也差不多,就是制作材料不同,”看她有兴趣,安东热情地舀了两碗豆腐花,撒上白糖后递给了他们,“您尝尝看,不知道有没有璃月那边做得好吃,我还在里面加了些牛奶。”
“好嫩好滑!”荧尝了尝,不住地夸赞道,“牛奶的香醇在里面也不显得违和,很好吃。”
达达利亚点点头,也表示赞同,他掏出钱夹:“安东,能以你这个摊位的名义帮我送五十份去今年颂冬节的志愿者小站吗?地点不远,就在前面路口那个小帐篷那,我想让哥哥姐姐他们也尝尝。”
“长官,不能收您的钱……”「公子」大人的钱不就是他大恩人的钱,怎么能让大恩人破费?
“这是长官的命令,”达达利亚不由分说地将钱塞到安东手里,“就是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他都这么说了,安东只好收下:“那这份杂煮您可一定要带走,天冷,暖暖身子。”
“…为什么我们每次一出门,手里都总是端着吃的?”
还没逛多久,荧和达达利亚的手上就拿满了各色小吃饮料,一直牵着的手也松开了,在达达利亚的强烈要求下,她只能挽住了他的胳膊。
人潮拥挤,她只能紧挨着他走,这一贴近,她的胸部都压在他的手臂上了。
…还好衣服穿得厚,达达利亚应该没有发现吧?
“边吃边玩嘛,”达达利亚吃着杂煮里的油豆腐,又顺手喂了她一口,他就是喜欢看她开开心心吃东西的样子,“我小时候没吃过,你陪我多吃点。”
他又找到了让她听话的新借口,以后只要说一句「我小时候没……」,她保管听话。
荧透过他的脸,仿佛看到了一只火红色皮毛的小狐狸踮着脚去舔冰溜子的样子。
“…你是不是也爱吃油豆腐?”她忍不住问了句。
“也?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达达利亚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我又不挑食。”
她这是又想起哪个爱吃油豆腐的人了?真不爽。
“…没什么。”荧收回了偷偷打量他屁股的目光,瞅了半天也没见狐狸尾巴露出来,应该是人。
“你偷看我屁股,别以为我没发现,”他忽然凑到她耳边轻声责怪了句,“要看晚上回家看,在大街上不要这样,我会害羞的。”
…要不是大街上人多,她真想一巴掌把他狐狸尾巴打出来。
“阿贾克斯?休假回来过节了?”
卖土豆饼的大婶似乎是他的熟人,一边打招呼一边递过来一块油纸包着的土豆饼:“这是你女朋友?长得真乖啊,给,小姑娘拿着吃,别跟大婶客气。”
“…谢谢大婶。”荧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接过那块又香又脆的土豆饼,这看着就很好吃。
“是我爱人,”达达利亚认真地纠正道,见荧没出声反对女朋友这个称呼,他愈发得寸进尺起来,“我已经认定她了,才不是什么女朋友。”
“哈哈哈,早些定下来也好,心里有个人惦记着,天寒地冻也不怕了。”
“这不是阿贾克斯吗,你小子回来怎么也不来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嫌弃我们扛不动猎枪带你打猎了?”
没走几步,就又有熟人认出了他,这回是个年过五旬的大叔,他站在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后面,不知道在煮些什么,荧隐约能闻到肉桂和泡泡桔的香气。
“哈哈,哪里的话,昨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探望您老,”达达利亚搂了搂荧的肩膀,“谢苗叔叔,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
“噢,我的女皇,阿贾克斯,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还只有这么丁点大,全身红通通的像根小胡萝卜,一转眼都已经成家了。”说着,谢苗激动地还用手比划出了个至冬大面包的大小。
“这姑娘也是武人吗?”谢苗是个洞察力极佳的老猎人,只一眼便注意到了荧身上一些作为武人的细节,“看来还是位用剑的好手,怎么样,打得过阿贾克斯吗?要是这小子敢欺负你,就跟谢苗叔叔说,谢苗叔叔帮你狠狠地踹他屁股。”
“谢苗叔叔,从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份。”达达利亚故作委屈地跟他告状。
“哈哈哈哈,好样的!姑娘,千万别心疼他,阿贾克斯这小子皮实得很,”谢苗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