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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1 / 2)

魏胖子是第一次掉弹壳的,然后是马腾,之后剩下的几人中杨辉算是坚持比较长的一位。

他入伍前是狂热的军迷,对于这种训练早有耳闻,这次有机会亲自尝试,自然是雄心壮志抱着突破自我的想法去竞争的。

只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从书本上看到所有关于狙击手的训练方法,各种如何提高自己意志力,如何在潜伏中节省更多体力的技巧,在这里统统没用。

百闻不如一见。

不,是百看不如一练。

军事技能就是这么实在,来不得半分取巧,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没有天赋,没有超常的体能底子,任何理论都是绝对苍白的。

这就是你看上一百本教你如何打中10环的军事类书籍,不如你亲自到靶场打上100发子弹来的更直观更有效果。

平时一小时的据枪稳定训练已经是极限,今天杨辉是在两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晕倒的。

晕倒的原因很多,长时间的集中精神,绷紧神经保持一个姿势确保弹壳不落地,外加今天毒辣的日头和偏高的气温,在大汗淋漓之后又被晒干,而你却不能补水不能休息更不能去乘凉。

杨辉的体能没有李正和张建优秀,他仅仅是想要挑战自己,结果确实把自己挑战赢了,却进了医务室。

李正和张建并不比杨辉好受多少。

但他俩比杨辉占优是俩人相互在暗自比试。

如果李正或者张建俩人中只要有一人弹壳落地,另一人绝对不超过十分钟也会自动退出。

只是,李正没看到张建起身,而张建也没听见李正枪口上的弹壳落地声音。

俩人就这么相互咬牙坚持着。

到了最后,李正也好,张建也罢,其实都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中——

他们的身体仿佛已经进入了冬眠,大脑也出于一种迷离的状态,视野中,觇孔、准星、靶心的小白点,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在这种略带魔幻的来回反复中不断更迭,一次又一次。

世界仿佛已经远去,由于要保持高度的稳定和精神击中,大脑将血液集中在有限的几个器官和部位上,例如双手、双眼,其余就是保证大脑供血,而其余的位置统统进入一种待机状态。

这种感觉相当的奇妙,李正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进入了虚空,游离在现实和虚幻之间。

他好像听见了周围有人在说话,却又仿佛潜在水底听岸上声音一样根本听不清。

杨辉被抬走的时候到处乱作一团,叫声吼声一片,可传入他的耳朵里确实模模糊糊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隔着毛玻璃看人,怎么都看不清。

张建呢?

他想去看看张建的情况,突然却有个声音告诫自己——“不要动!一动弹壳就会掉!”

他只能再次收敛心神,继续凝神屏气,再一次进入觇孔、准星、靶心三者交替模糊的奇怪视觉境况中。

太阳西斜了。

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阳光也不再晃眼。

训练场边,张文卿抬手看了卡表。

师部一个随行的参谋过来低声道:“副师长,咱们待的时间太长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师部,结果出来了再让二营这边打个电话通报一下。”

张文卿皱起眉头。

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还趴在靶位上的三人。

射击场上静悄悄的,起初围观看热闹的人散了不少,但还剩下不少,多数是老兵。

就连最悠闲的炊事班的炊事员们也看不下去了,早回去准备晚饭了。

梁虎下了决心,转头对谢东说:“你去把他们叫起来,别比了,都四小时了。”

他还是担心。

如果是侯军这类老兵,梁虎绝对会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看他能创下多高的记录。

只是这里头有两个新兵。

新兵居然趴了四小时,而弹壳居然没掉?!

几乎是奇迹了。

就这一点,梁虎认为这两个新兵已经足够获得自己的表扬,并且他也认为,未来的两年里,这两个新兵绝对大有作为!

不能练伤了。

谢东刚想过去,却看到侯军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地伸直了双手,做了个拉伸动作。

做完了,他转头朝旁边俩个新兵蛋子李正和张建喊道:“行了,时间到了!你们赢了!”

可是,没有动静。

俩新兵蛋子好像沉睡过去了。

“艹!”

他顿时感觉不妙。

也顾不得趴了四个小时已经有些手麻脚麻脑袋缺血,蹲下朝李正的脸上一看。

他顿时下了一跳。

第一次合作

李正和张建是被人抬进营部医务室的。

两人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彼此看到了隔壁病床上的对方。

这次比上次更严重,俩人吊着盐水。

营部卫生员见俩人醒来,忍不住立即调侃说:“你们俩是不是喜欢上我这里的床位了?怎么老是你二位进来,新兵开训到现在,晕倒的我见多了,但同时一起晕倒一起进来两次的你们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说完,过来给俩人检查了一下盐水袋,然后又说:“听说你们俩今天出风头了,张副师长都表扬你们了。”

然后模仿张副师长的口吻说道:“这俩个兵不错!骨子里有股子当兵的狠劲,是块好料!”

听说张副师长表演自己,李正忍不住心中暗自高兴。

他想坐起来,可刚一动,浑身都疼。

卫生员呵斥道:“动啥!能耐啊你!好好躺着歇歇吧!趴了四个多小时,你们这俩新兵蛋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人家老兵都没你们这么猛,不要命了?告诉你们,玩命是要没命的,进来的时候你们俩都休克了!我说你们排长也是个狠人,真把新兵当尖子练呀?”

一边说一边将李正的枕头垫高,让他能稍稍坐起来,做完这一切,又交待道:“我出去一会儿,你们俩老实给我待在这里躺着,哪都别去,有事大声喊,我就在值班室那边。”

说罢,人转身出去了。

李正半躺在床上,试图抬起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压根儿使不上劲,肌肉全部硬邦邦的,就像在皮下塞进了铁块似的,咬牙抬起来,手不断发抖,使不上劲,折腾了一番,最后放弃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对面的张建和他一样,呲牙咧嘴地闹腾半天,总算半靠在床头边上,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喝口水,可手压根儿伸不过去。

两人之间只有一个床头柜,在两张床中间,但不是并排,是一张连着另一张床,床尾相靠那种,俩人是面对面,脚对脚地躺着,大眼瞪小眼,除非闭上眼,否则都要看到对方。

床头柜上两个水杯装满了凉白开,就放在床头柜上,张建无论怎么伸手,就差两三寸的距离碰不到杯子。

他想朝床尾挪动,可即大腿也硬邦邦的,整个人就像一僵尸,腰都弯不了多少角度,用力弯腰就疼得嘶嘶倒吸凉气。

最后,张建很无奈。

他看着对面同样看着自己的李正,李正也在做着同样的努力——想拿杯子喝水。

和张建一样,他也遇到相同的困难。

看了一阵,张建冷笑道:“别折腾了,我都拿不到,你能拿到?”

李正特反感张建这种惯用的口吻,张建是那种能张嘴就得罪人的人,李正不知道这家伙在家是不是也是这种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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