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神佛”,大概只是徒有其表吧。
就算是真的在和杰成为同学,认可了他很强,也是将两人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说的是“一起做最强”。
结果却在这么微妙的时刻,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落后的事实,实在是不甘心。
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在此时五条悟想到了两个人打的最凶的那一次,自己被夏油杰按倒在雨水之中,对方说过的话。
[我只跟我认可的人站在一起,什么最强啊,我不是,你现在也不是,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
我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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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自己回去吗?”
伏黑甚尔将已经清醒过来的禅院扇扶到车上,转过头问夏油杰。
确实少个座位,但后排车座都是熟人,要是硬挤也能放下他。
夏油杰有点犹豫,他本意是逃避禅院直哉,加上怕五条悟搞出大乱子,才从家里跑出来,但现在见到了再装傻,也做不到。
何况直哉看起来并不算好。
“一起吧。”
夏油杰刚说完,伏黑甚尔就自觉的拉开车门坐进去,拍了拍自己的腿。
好吧,毕竟这两个人谁坐他腿上都不合适。
车开了一段之后,谁都没有说话,司机也不敢问究竟朝哪里开,只能试探性的重复自己今天开过的路线。
等车停在一栋小三层居民楼外面的时候,伏黑甚尔随意的问了一句:“要进去看看惠吗?”
“改天吧,我会给他包年玉的。”
因为一直在心里斟酌,究竟怎么开口合适,所以突然被叫住他还愣了一下。
伏黑甚尔看到他这副样子,目光在禅院直哉跟夏油杰身上游移片刻,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觉得好笑。
他伸手握住夏油杰的腰,将人放到禅院直哉的腿上,拉开车门就离开了。
然后就是新一轮的沉默。
禅院直哉率先开口,却是让夏油杰坐到旁边的空位上去。
“……”
夏油杰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直哉要求离他远一点。
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心里这点不舒服压下去,顺从的坐到了他旁边。
扇还在这里,他很多话都不好直接开口问,就默默的等回禅院家再说。
结果禅院直哉却在经过市区的时候要求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叔父,不回去吗?”
他伸手拽住直哉的衣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对方还告诉自己,回去再说,现在却不打算回去了。
禅院直哉的手指合拢,像是握住了什么。
明明是该拉住自己的手的……
只能拽一角袖子的夏油杰觉得有点委屈。
“最近要去狩猎,手头也分到一些咒术协会的任务。大概会忙一阵子。”
夏油杰觉得有点荒谬,明明狩猎这种事都是交给分家的人和雇佣诅咒师来做,怎么会突然分配到嫡子的身上。
“我,我自己就可以。狩猎的事已经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了。”
“杰也跟过来吧,稍微有点需要注意的事情得告诉你。”
禅院直哉拉开了车门,回头跟他示意。
似乎是原本没有多带个人的打算,预订的房间是大床房,虽然不算小,但明显只算是单人间。
等关上门之后,禅院直哉拉出了椅子让他坐下。
“我说简单点,杰以后千万要记住。不要随便用咒灵的领域,尤其是在没有放帐,或者帐里有不知情的人,比如辅助监督的情况下。如果遇到麻烦,尽管使唤伏黑甚尔,或者用咒具。动手的准则是,远程协助,释放三位数以下的咒灵,尽可能的不让咒灵展示出特级的力量。”
“为什么呢?悬赏已经挂了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
虽然能察觉到这背后应该有什么隐情,比如有人会针对这些事借题发挥,但总不可能越过禅院家对他做什么。暗杀这种事也无所谓吧。
比起所谓的叮嘱,他现在更关心别的事。
禅院直哉看出他心不在焉,只能再强调一遍。
“你不要太松懈,根本不是诅咒师的原因,他们也只是受人雇佣。如果不是禅院家先联系到甚尔,估计你还可能跟他对上。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对父亲,也不要说。”
“我知道了。”
夏油杰无意识的曲起指节,想要敲桌面。
禅院直哉一看就知道他根本听不进去,因为每次他拒绝交流,不想谈什么话题的时候,就会敲桌面,像是催促,又像是发泄不满。
“你乖一点,不要不听话。”
没让他真的敲,直哉把他的手拉住,放轻了声音哄他。
“我不在家,你要么去找甚尔,要么去御殿待着,不要跟今天一样,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危险的地方。”
“不危险,我都能应付。”
夏油杰盯着他的脸看,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尽管咒术师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很多,直哉脸上的印子基本都消褪了,但眼角的皮肤最薄,毛细血管也丰富,还留着显眼的一小片淤青。
他伸出左手,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块皮肤,见直哉眼睛也不眨,并不闪躲,突然觉得心底生出戾气来。
他用力的按了下去。
“叔父,不疼吗?”
禅院直哉怎么可能不疼,但他还是勾起嘴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疼哦,只是一点瘀血,很快就消掉了。”
“……”
夏油杰就看着他睁眼说瞎话,作势要去摸他的眼睛。
禅院直哉也没办法控制生理反应,还是在眼珠被摸到之前眨了眨眼。
“眨眼了,所以你骗我,叔父觉得疼对吧?”
夏油杰就等着他道歉。
然后他就被禅院直哉拉着手,碰到了细软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珠。
“!”
夏油杰想要抽回手,对直哉的举动表现出极大的抗拒来。
“危险吗?就算是杰,也会觉得这样很吓人吧。你自己在外面,对我来说,时时刻刻都像现在一样。”
禅院直哉攥着他的手,他用力,夏油杰就不敢乱动,很怕下一秒就真的戳坏沙弗莱石一样好看的绿眼睛。
“杰不会手抖,不可能弄坏我的眼睛,我是这么相信的。但我这么说了,杰还是会担心吧。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只是希望你重视自己的安全。”
“……我真的知道了”,夏油杰垂下眼,终于肯同意直哉的说法,“我会听话的。”
总是需要听话,总是需要顺从。
在我弱小的时候,不断的要我变强,逼迫我吃下咒灵玉。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允许我做。
夏油杰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不喜欢御殿,讨厌自己也沾染上檀木与蜡烛焚烧之后的味道。
为什么一定是那里呢?
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之后,夏油杰就垂着眸不去看禅院直哉。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神经质的蜷起又张开,好像这样就能摆脱内心的阴翳。
直哉没忍住,叹了口气。
或许是他真的溺爱太过,导致杰并不愿意有所让步。
因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