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大家的话,简单头埋的更低了,她局促的恨不得转身就跑,远离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让开!”冰冷的声音从黄涛面前传过去,付羽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简单身上。拉开凳子,蹲在她身边,“简单,没事的,先跟我出去好么?”
看见简单发红的眼眶,付羽感觉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压都压不住。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自己还是个老师,不能随便发火。
她将简单半搂在怀里,转身对着黄涛冷冷开口,“黄涛,同学之间开玩笑要有个度,过分了就是不是玩笑,你明白么?”
黄涛看见简单的样子也不由的有些难受,连忙点头,低着头想要再看一下简单,被付羽利落的转身挡住。
付羽拉着简单把她带到办公室,锁上办公室的门,她什么也没有说,从柜子里取出备用的白色衬衫递给简单,轻声开口,“把这个换上。”
简单头垂的很低,不肯伸手去接。少年人的心性,让她敏感又倔强。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更不想接受别人的怜悯,特别是付羽,她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那一面被她看到,落入尘埃里。
这些年她早就独来独往惯了,她以为自己会一隻鲸鱼,孤独的游荡在一望无际的海域,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付羽,同一个频道的哀鸣,她似乎都懂。她贪恋付羽的温暖,贪恋她的关心,贪恋她的笑容,如同永远不知饱腹的貔犰。
可当付羽一点点了解她,知道她不堪的身世,了解她骨子里的卑微,她会不会和之前的人一样,抛弃她如敝履。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害怕。
“拿着,换上。”付羽言语变得严厉,不知道简单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自己对她的好,她看不见么?明明早就提醒过她换上自己给的衣服,可每天上学仍旧是那套又旧又小的衣服,永远把她的话当成耳边风。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就要学会求助别人,不知道她到底强什么!
简单抬头,猩红的双眼对上付羽的眼睛,突然呼吸一滞。她自嘲的笑笑,接过付羽递过去的衣服。当着付羽的面脱下身上的校服,内里是件白色的棉质内衣,料子不是很好,上边已经起了球。简单动作有些僵硬,她的手紧紧捏着衣服的边缘,从头顶一点点套下去。
付羽眉头紧锁,看见简单就那么明目张胆的脱衣服,她感觉自己心里烧起一股无名火,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在外人面前随便脱衣服!即使是自己的老师也不行啊!她扶着桌角,连忙背过身。
简单轻嗤了一声,看着付羽闪躲的背影,她弯着腰从地上捡起掉落的校服。眼神透着股冰冷,“付老师还有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东西要给我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付羽刚转过身,简单就从裤兜里边掏出二十五张红色的一百元纸币,放在桌子上。“谢谢付老师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不需要了!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都和付老师没关系。您也不用觉得丢人,您做您的老师,我做我的学生。”
简单说完拉开门,走出办公室。
简单回到教室,刚才还热闹的教室顿时就鸦雀无声。
突然后排几个男生发出一阵爆笑。戏谑的调侃简单,指桑骂槐的说着风凉话,“呦呦呦,刚才看见了吧!白色的!天天穿的衣服那么短,不知道是想要干什么!”
“你不知道么?我可听说了,她妈妈当时就是因为跟了别人,做小三才会被……”那个男生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果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不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么?哈哈哈!”
“怪不得每天走的那么急,之前还以为她是打工呢!现在想想该不是做那种工作呢吧!啧啧啧……”后排的几个男生笑的不亦乐乎,话题越说越远,很多话已经不能入耳。
简单垂着头走回座位上,将桌上的书摊开,化学书的一角不经意间被撕碎。眼泪吧嗒一声落在洁白的纸张上。她连忙擦了一下,微微侧了下脑袋。
“你们说够了没有!”黄涛突然把桌子往前边一推,桌子咣当一声被撞倒,文具书本撒的到处都是。本来窃窃私语的人,此时通通禁了声。
“你们谁t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黄涛转身,怒目瞪着刚才胡说八道的几个男生。大概一扫竟然全是和他玩的比较好的。
“黄涛,你干什么!哥几个还不是想给你出气。”黄涛的发小连忙上前拉着黄涛,将他拖到走廊里,忍不住斥责他。以前都是他带头欺负简单,今天也不知怎么竟然说出这种话。
“别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我欺负简单可以,谁允许你们欺负她的,而且你们什么时候听见我那么说一个女生了!”黄涛气的青筋都跳了起来,推开发小,气衝衝的往班级里走,“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谁要是再让我听到说简单的坏话,我们下课就厕所见,不是我横着出来,就是你们横着出来。”
黄涛这边已经放出狠话,其他同学再想八卦,此时也不得不偃旗息鼓,谁愿意惹刺头?
“简单,你等等我!”好不容易挨到放学,黄涛看见简单要走,她连忙小跑两步追上她。
对于简单而言,黄涛就是瘟神,每次遇到她都没有好事!别说等她了,只要是听见黄涛的声音,简单就会条件反射的竖起警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