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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6 / 21)

也说不得什麽,只一双眼盯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怪人。

伏江在那边和人喝了半壶酒,才想起不见沈长策踪影,又去找他。他东张西望,一回头,便沈长策坐在边上看着他。

他奔到沈长策身边问他:“你怎麽不去玩?”

沈长策望着他,却问:“玩什麽?”

“你看!”伏江朝那些姑娘中的一个一指,“那个姑娘是小桃李,你是不是见过?我今日才发现,她双手虽然抹了粉,却的确是糙的,那红狐妖说得没错。”

沈长策却没看过去,只问他:“红狐妖?”

是他所见过的那个狐妖吗?

他忽然道:“你说的那红狐妖,也许不安好心。”

伏江却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睁着眼睛盯了沈长策脸上的酒热,又忽然拍他的头:“原来你闷闷不乐,竟然是还在想这些东西?”

沈长策看着他,沈声道:“我无心······无心再想别的。”

伏江望着他,又一连打了好几下他的脑袋。

沈长策看着他,不知其意。

伏江怨他:“我从没有喝过这麽好喝的酒,也没有和这麽好看的姑娘玩耍。可你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了。”

他为难地唤着他的名字:“伏江······”

他当然没好好享受过,他才开始享用钱财,这天地就变了。

“我怎麽从来不见你高兴。人间都喜欢天仙下凡的故事,可以福财两旺,还能姻缘美满。你现在已经不愁吃穿,也不必耕苦劳作,每日和我花天酒地,有什麽不高兴的?”

伏江又接连打他,好似他多麽木讷。他催道:“笑,你快笑!”

沈长策心里只记得前几日伏江要被带走那般强烈的场面,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又如从前那般神魂颠倒,百忧缠心,他哪里玩乐得下去。

沈长策不笑,任凭他打,一双眼直直盯着他,有口难开。他既不愿坏了伏江的好心情,可自己也做不出好心情的样子。

但伏江好似认为,这好心情只要b着就能出来,就和把yuwang从人身上偷走一样简单。

伏江打了他几下,又看沈长策执着的眼睛,忽然哈哈大笑,不知道在乐什麽。

他把手在沈长策x口前轻抚一下,然後忽然变作利爪,好似妖怪一般,要挖出他的心脏。

他笑道:“我其实知道,人x子里刻下的东西都是取之不尽的。要不我又来偷了你的东西,它再生发出来,我再偷。这样,你就不会那麽傻。”

他说着,忽然惊呼了一声,沈长策已经把他抱住。

他盯着伏江:“不要。”

伏江看他眼睛认真,是信了自己的戏弄,又接着酒劲疯笑不止。

沈长策看他脸上飞红,双目紧闭,手下的身子又软又热,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眼眸一敛,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给他。

他道:“你拿好,我今日去那给我取名的半仙那处,求了这符。”

伏江从他手中把那符夺了,又打开看了一眼,只见那符上朱砂龙飞凤舞,不知在画些什麽。

他目光顺着那符的起笔,痴痴缠缠在那符上走了一圈,又觉得那画的东西实在有趣,又捧腹大笑:“这是什麽符?”

沈长策道:“说是能从心所愿的符。”

这天上的神仙,还要人间半仙的符来从心所愿?

伏江一边笑,一边在手中玩弄那符,把那符折成了一只兔,玩了一会儿,又展开,抚平,还要折成别的东西。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符上,沈长策则看着他认真低垂的眼睛,突然将他的腰揽了过来。伏江惊呼一声,唇上便已被沈长策覆了过来。

不远处的人喝酒玩乐,那是si亡y霾後投身酒池的狂欢,谁也不会看向这冷冰冰的角落。

伏江尖叫着,被沈长策抱出了那酒楼。

外边清冷月光,瑟瑟y风。寂静的si气浇不灭伏江浑热的酒醉,沈长策将伏江抱入一旁的巷子中。

那巷子中杂物堆叠,镇上怕si的人走了一半,那一半人带不走的东西,要麽放在家中,想着今後回来享受,有的便堆砌在街上,知道自己再也用不上了。

人再也用不上的东西,妖也用不上,这些东西里只有老鼠野猫会用。

废墟之中藏着一gu霉尘的si气,两人就在这废墟之中相拥。伏江看沈长策动作又急又莽,喉咙里兴奋地尖叫一声,很快两人又压抑地喘息起来,搅得寂静的街巷旖旎一片。

冷夜里,一道瘦长的人影走在苍凉的街道上。他提着一把剑,走得悄无声息。

那平福镇的情况见不得太好,况且这两日街上出现了一只妖,专剥貌美人皮,行事歹毒,已经害了好几户家人,其他道人实在忙不过来,只好y着头皮请那关着门不见人的清晏。

清晏在那门中对着那榆丁图静坐,什麽也想不明白,又听那妖怪作恶多端,知道即使心中有事,也不是懈怠之时。

他只能又重新拿起那把多日未碰的剑,来到这多日未见的街道上。

他出来时门外安静,没有那只狐狸。

黑夜之下也安静。

妖大都狡猾,尝了甜头便胆大包天,吃了苦头都要低调行事。

但妖气是不会低调的,贪念yu念越旺盛,这清心寡yu的人越能嗅到踪迹。

他面前这黑灯瞎火的人家,已经人去楼空,却还四处张贴着符咒。一扇窗被风吹得摇晃,上边一张符已被轻易撕破,只有一半贴在窗槛上。

这家中的人还想着回来过日子,可人没回来,却成了妖窝。

清晏手中的剑铮鸣,他长剑杵立,心中念了几句心诀,剑上寒光一凛,映照屋内。清晏眼眸微开,那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痛苦的呜咽从屋内断续传来,凄绝又悲怨。这妖的哀鸣和人一般,要是心软了,说不定会有人听不下去。

“饶了我,饶了我······我是有苦衷的······”

有什麽苦衷?杀害百姓无数,手段残忍,哪还有什麽苦衷?

“那些si了的,都不是好人······我只是、只是在替天行道······”

他道人才是替天行道,哪有妖替天行道?清晏手中的剑颤颤作响,他心狂跳不止,发间流出几道汗水。

那妖怪好似又知道他的想法,sheny1n了几声,又来迷惑他:“这年头,天都没有天法,谁都能行道······”

清晏几乎握不住手中长剑,空中忽然一gu冲力朝他涌来,他後退一步,长剑偏移一侧,那屋中忽然冲出一奇形异状的庞然大物。

那东西脸上布满鳞片,疤痕纠错,身上一张人皮只穿了一半,一只人手皮还挂在x前,狰狞可怖。

清晏心中竟一时畏缩。

行道之人心正身正,心一畏,浑身震慑妖魔的气度便退了三分,那妖怪便更是嚣张,张着怪嘴节节b近,滴着血的手朝他伸来——那不是手,那东西像是无皮的糜r0u,拧成了扇状,鼓胀着呼x1着,甚至能看到薄薄的血r0u下的血丝跳动。

清晏的眼不知看向何处,一时脚下大乱,只得暂且後退。

每退一步便乱一分,他又盯着那妖怪浑h的眼眸,恍然想起漱丹曾说他几世的si因。

要生要si?

当然要生!

可手中的剑却愈发提不起来。妖已经b近了——

“让开!”

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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