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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歪七扭八(1 / 4)

争执会使双方的面孔变得丑陋,言语变得锋利,最终得到一片尴尬与寂静。

我跌坐回椅子上,撑着额头,「能不能不要在今天,谈论这件事?你真觉得在我毕业、解脱这天要求离婚,很适合?」

「永远都是这样,延後、延後、延後,等到不可延後再逃避。你要我现在不提,那我们下次再遇见,又会是什麽时候?」

从单纯为彼此而活,被恋ai冲昏头的少男少nv,变到因微薄的金钱,成天原地打转的市侩大叔大妈,只需要短短的八年。我们愿意分给对方的时间太少,总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宛如同居的陌生人,一个礼拜对话不到十次。

「再怎麽要,也不能是今天啊!还特别白目的把这玩意塞到礼物盒里,当真以为我打开来会很高兴?」边说,我边掉泪,想抓住他的袖口,要他把这张破纸收回。

边际抿起嘴,蹲下身与我平视,将被我r0u皱的离婚证书摊平,放在桌上。

「璟宁,我不会认为你打开来会很高兴,可至少会让你轻松一点。学业、家庭、工作、婚姻和生孩子的问题压得你快喘不过气--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没办法代替你去承担,更没办法解决横在彼此之间的问题,我们离婚吧。」

「不要!」挥开他的手,我啜泣道:「我不要和你离婚。」

很多时候,边际对我是既温柔又仁慈的。我一哭泣,他便会放下原则,止住yu说出口的大道理,温和搂着我,原谅我的胡闹与犯错。

他是尊重我的意愿,不舍我在婚姻里做妥协。

唯独这次,他没有对我心软。

深呼x1後,边际站起来,别过头盯着桌上的离婚证书,「东西放在这,你有一晚的时间可以考虑要不要签。不签,我还有很多不文明的方式离婚。为了不让未来的场面太难堪,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累了。璟宁,我累了。」说完,他举步离开,走进自己的寝室。

留我独坐在客厅,痴傻地发着呆。桌上的那张纸,随着窗户透进来的风,吹到地底,搁置在我的脚下。

边际签好了名,名字签得龙飞凤舞,特别霸气。

结婚时,他是个穷酸、名不见经传的剧场演员,为了梦想,台上发光,台下吃土,却从来不喊半句苦。

如今他不在剧场工作,转而演ai情脑残剧的配角。纵使演技b那几个只会假笑、耍帅的草包男主们好一百万倍,因为没身份背景、没经纪公司挺,依旧落於陪衬。

我不懂他为什麽转换跑道,就像我不懂他为何如此坚持要和我离婚。

可惜他做这个决定时,我内心虽闪过片刻疑惑,下一秒就被繁杂的琐事ga0得情绪暴躁,把对他的关心抛到脑後。

说不定,当时的他很需要我的陪伴。

是我的视而不见,错过接近他的大好机会,从此两人走岔了路,再也无法交集……全部,都是我的错。

而我又有什麽本事,填补我们破碎的婚姻呢?拿什麽去弥补他?他真的需要我的补偿吗?

千百万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迫使我面对眼前的事实。

泪水从脸颊不断流下,我颤抖着身躯,把证书拿起来。双眼模糊,每一笔画,都撇得艰难。

不知花费了多久,才勉强在签名栏上落完整的款。

顾璟宁三个字写得歪七扭八,如同我的心,早被悲伤捏得变形。

户政事务所早上八点开门,我九点被边际叫醒来。

「你昨天就睡在这里?」边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严厉批评我睡觉的地点,「连毯子都不盖,不怕着凉?」

「什麽不盖?这条不是?」边打哈欠边反驳。

边际突然不说话,盯着我瞧。

「好哦,这毯子是你边大爷给我盖的,我需不需要跪下来谢恩?」

「不需要。」白了我一眼,边际对我的g话模式没有任何好脸se,「我只需要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我为什麽要?

「等会一起去户政机关一趟,记得带身份证。」他不在乎有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只在乎我有没有在那张纸上签名。「我们的财产各自,无须分配。没有孩子,扶养权也不成问题。再来,事发突然,你若不知道该怎麽和你爸妈讲,能在这多住几天,再想想该怎麽解决。」

目前我们住的房子,是边际他爸留给他的遗产。

他爸另外还留下一台开了二十年、早该报废的老车。

「我的确需要一点时间去和我爸妈g0u通。」我的父母皆是退休的老教师,观念古板得突破天际。

不喜欢自家nv婿归不喜欢,若真离婚,我家会闹革命。

提到两老,边际的表情僵y了几分,低声道:「等你和他们说完,我必须亲自向他们道歉。」

「道什麽歉?」

「毕竟当初是我请他们把你交给我,我没办法有始有终,是该道歉的。」

礼多人不怪,可边际多礼到令我无言以对。

和他一b,我简直是邪恶星球潜伏到地球的外星人,无理、跋扈和任x。

「又不是你的错,别道歉了,更不要去见他们,他们不会给你好脸se。」我不是个好nv儿,也做不了好妻子,无数次躲避该面对的问题,任他们的关系由差转为恶劣。

边际个x温吞,不会主动和我爸妈杠上。多半是我爸妈挑起的战火,嘲讽边际吃软饭、不g正事,言语间极度奚落。我听了都替他火大,他却不怎麽生气,平心静气的模样让那两位幼稚老人很没成就感,越说越过份……

点满圣人属x的边际不知有没有把我的劝听进去,他把一杯温牛n放在我面前,「喝吧,喝完了我们就出发。」

木已成舟,很多事情不可再逆。

这个道理我活到三十三岁,早该明白。

当我同他坐上车,看左侧的他反覆发动引擎,想让寿终正寝的老车能多跑几公里的认真模样,我的心中竟涌出难以忽视的後悔,驱使我想打开车门,缩回原本的窝,再次逃避、无视一切的问题。

太快了,这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到我招架不住。可我若逃跑,怕是会被边际真的恨上。

为了化解内心的焦虑和反感,我观察起他车内摆放的物品--这里的所有东西,对我来讲都是极度陌生的。大约三年前,我嫌这台车嫌得厉害,开始拒绝边际接送,买了一台电动车通勤。

那台电动车最近被我妈徵召回娘家,原因是她的机车坏了,不想新买一台,索x抢我的。

「你要买新车了?」从他的後座,我发现一本车商发的车型目录和介绍。

「嗯,最近在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终於发好了车,打d档准备出发前往户政事务所。

日系车,价格一百万上下,不算便宜却b其他品牌价格亲民得多。

「怎麽会突然想买车?」之前和他说了好几百次,要他换车他si不换,现在都要离婚了,他换什麽换?

「这台老车不行了,上次去验车,车厂的人说那是最後通融,再去验就不给过。」

啧……我早该去贿赂验车厂的员工。

「那你想买什麽车?」

「不知道,还在看。」

我费了劲,从後座把d拿到手里翻阅。轿车款、休旅车款和厢型车各有利弊,我个人是b较偏向休旅车,车子大,坐起来也舒服,等我们生了孩--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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