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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海(三)(2 / 10)

,你觉得刀茯苓乌梢叶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云飞鹭听得脸铁青,突然把手里的酒壶便冲着那人的脸砸去。那人脚步一躲,酒壶在地上砸得酒水崩溅。

身边人一惊,都朝此处看来,那人只能悻悻放话:“臭娘们!真不知悬五与你什麽关系,你得祈祷你们俩哪天别落我手里,要不然……”

他话到一半,看云飞鹭怒目圆睁,登时不敢再说。其他人也议论纷纷,哄笑或吆喝。

悬五悬五。百骨窟已经许久没有人想过要叛逃,这次跑的竟然是个不会武的悬五。

百骨窟七座山,其中五座呈环绕状,人称“五指锁”。这五座山,每座都派人严密把手,唯一的用途是用以埋伏袭击。无论是侵入者还是背逃者,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百骨窟仇人众多,所以这里不能混入一个内j,也不许出现一个叛徒。要是有叛逃的人,就算窟主不对叛逃者杀一儆百,其他人也会把那人杀了。

他们憎恶叛逃的人,就像憎恶自己怕si一样。

其实悬五活下来的前几年,谁都在猜他什麽时候会si,而近几年,大家都在猜他什麽时候会逃。

这一次他悄悄出去了。至於是如何在森严的把关里出去的,出去又是为了什麽,却无人得知。

这宴会上一夥人,早无数双眼睛盯着“令狐唯我”。

对这悬五逃出的下场在意好奇得紧的,可不止云飞鹭一人。

鸣沙走出飞雁窟时,听到背後喧哗吵闹,好似还时不时夹杂悬五二字飘过来。他没有回头看,自己在那黑灯瞎火的林子里撞,心烦意乱。

“窟主!”

崔月追出来,一身酒气,一手还整理着被r0u乱的衣襟。

鸣沙驻步等他,崔月便问:“你是要去那千重关?”

鸣沙别过头:“那些捕来的人,现在怕是被我爹问着话,还不肯张嘴的。要去也等过几日,想要知道爹做什麽,也不急这一时。”

岂料崔月却道:“我以为你是要去救那悬五。”

鸣沙这次是僵了好一阵,x膛不断起伏,不可思议:“我救他?我救他?”

他瞪崔月:“开什麽玩笑,我恨不得他si!”

“你当然恨他,可你不久前还说,不能与令狐唯我为敌。”

鸣沙显然楞住了。

崔月道:“从前你就算想方设法逃走,他也一定会把你这副身子带回来。现在江湖大乱,是天时地利好机会,你要在这种关头与他为敌,不怕他怀恨在心,把这些年你辛苦安排的一切一一破坏吗?如果你不怕,你我大可以看着悬五si——令狐翡不一定真想让他si,可悬五的身子,怕是经不起白雪岭百骨窟接连折腾。”

鸣沙僵站着,低头沈思,不知是想着崔月说的哪一句话。

“这些年你长大不少,也深知与令狐唯我相处的道理,怎麽这次——”

“知道了!”鸣沙打断他,话里带着一gu气,“我知道了,这就去!去帮令狐唯我把他要回来。”

他心事重重,像是躲避,一gu意气,转身便奔千重关去。

崔月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se冰冷,完全无方才那般恭敬诚恳的模样。

许久,他敛下眼眸,将眼中那点尖锐的敌意敛去,也转身离开了。

五指锁中间的两座山,正是望山与千重关两座。帮众都在望山山洞道中起居、c练。

对面稍陡峭的一座,便是千重关。

其山顶三个硕大洞窟,上二下一,y森森透着寒气,远看活像人头骷髅的三个洞。这三个洞口里暗藏着七座山中最为覆杂的洞道,里边藏着刑具无数,关押百骨窟的最重要的罪人、仇敌、宝物和秘密。

两山之间无桥,鸣沙一路到那千重关洞口,便与看守道:“带我去见悬五。”

手下一听悬五,登时神se不自在,鸣沙觉得不对,问他:“怎麽?”

看那人有口难言的模样,鸣沙心里一咯噔,赶紧朝诡秘的石道疾步去。领路的手下不敢怠慢,提心吊胆在前面引路开锁。

到了牢房,手下不敢往栅栏里看,只小声道:“窟主,就是这了。”

铁栏中,悬五光着膀子,被吊在一座牢房的正中,像一只待宰的羊。他浑身伤痕遍布,血水顺着k腿一滴一滴往下渗。

他在窟里活下来这些年,本就够瘦,现一动不动,鞭伤把一副瘦骨刮毁得就像g坏的树皮。

鸣沙望着悬五,心中震撼,可身子却是动不得,只有眼睛好似要滴出血来。

他ch0u出长鞭,鞭子如凶悍的蟒嘴,一口将那锁头ch0u碎,又一鞭,jg准无误打在吊着悬五的绳索上。

这一下快狠,绳索尽断。

鸣沙接住了悬五,这人抱在怀里轻飘飘的,骨瘦如柴。白雪岭上着的伤势未好,现在又遭了鞭刑,嘴唇发紫,一片si气。

“我以为来这里的会是唯我。”

背後传来人声,鸣沙才觉大意,一时惊醒,把目光从悬五身上挪开。

回过头去,暗处走来一个金发男人。

他与鸣沙有八分像,只是他的脸颊更y朗,轮廓更为深邃。金发不羁地长披,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潇洒无双。

他老了,好似还病了,可他的目光却依旧锐利如暗刃。他身上这gu紧紧压迫人的气势,从来无人敢直面。

可父子两人冷冷对视,谁也不怕谁。

令狐翡看得冷笑:“唯我背叛百骨窟规矩,帮这贱人逃了出去,而你又把他带回来了。我一直在想,你带他回来,是为了百骨窟,还是因为你怕他没了解药活不下去?我还以为你早忘了他身上有我下的毒,现在看你来,便才知道答案。”

他说着又讥诮道:“怎麽?这些年经历了百骨窟内外这麽多男欢nvai,还没让你聪明一点?”

提及往事,鸣沙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直视令狐翡:“我早恨si他,只是他si了,唯我要是不高兴,闯下的祸还不是我收拾?”

他一番乱pa0,把自己也说得服帖,又趁着这gu底气,伸手要道:“下三个月的解药,你可给他了?”

令狐翡眯着眼看他,看得鸣沙心慌。

令狐翡y寒一笑:“也是,我带他回百骨窟时,可未曾料到有这番好事······先是你,然後是唯我。看来他的命,留着有大用。”

鸣沙冷哼:“唯我什麽都听你的,怎麽还需要把柄?”

令狐翡静静地听着,突然沈沈冷笑起来,好似觉得鸣沙天真:“他要是什麽都听我的,就不会想带他出去。没有人会无条件听我的,你不也是,为了你娘任我摆布,恨不得杀了我?”

鸣沙听得火气不小,可思来想去,只能压抑着不答,空空瞪着。

令狐翡突然问他:“为何si的偏偏是烈百溪?”

鸣沙一顿:“偏偏?”

令狐翡露出耐人寻味的神se:“难道你娘没有告诉你?”

鸣沙直视他片刻,神se未改,沈住了气:“人si了我有什麽办法?这麽多年来你只教杀人不教救人,现在反而来怀疑我?反倒是你,不打自招,莫非这烈百溪偏偏是最特殊的?”

从令狐翡像驯兽一样控制他开始,父子之间早就只剩下处心积虑的博弈。

令狐翡盯着自己的儿子,就像是看着一个朝他放肆的敌人。

鸣沙看得出,如果可以,他杀自己的手绝不会犹豫半分。他恨自己对他毫无遮掩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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