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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 / 1)

“是你在着急。”

“是啊,我着急!”方知雨直接承认,“所以求你别跳!求求你!!”

她越低声下气,墙上的人似乎就越乐在其中。因为下一秒,方知雨分明听到对方笑了一声。

完了。这人是真的喝多了。

耍酒疯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上次她运气好没摔死,但人不可能一直被时运眷顾。况且这次可不是二楼,而是天顶。跳下去,必死无疑。

一想到“死”字,方知雨焦急起来,她那脆弱的神经系统眼看就要失控——

现在她的心跳数是一分钟多少次?会不会吉霄还没跳下去,她先焦虑症爆发,直接晕倒在这?

不能倒,不许倒。还不是时候,要倒也要救下吉霄再倒。

方知雨努力硬撑,却控制不了已经开始紧张的身体。一时间,她的胸口像被塞满石头,呼吸不畅。

憋气的片刻,女人朝她这边走来:

从矮墙上。

听着皮靴在墙面踏出的足音,方知雨隻觉那些步子是踩在她心臟上,根本不敢看得太仔细,生怕吉霄又像在宴会厅时那样,脚下一个打滑,便坠入万丈深渊。

“求你,先从墙上下来……”

眼泪都急出来,吉霄才终于停下脚步。

却仍不下来,还是那样站在高处。

“你拿什么来交换?”然后就听到她问。

方知雨惊讶地抬头,就见女人此刻正俯视着她。刹那无法思考:

“交换?什么交换?”

“你不是求我下来吗?”事业部二把手跟她说,“买卖可不是这么做的。你得拿东西来换。”

这人的业绩就是这么来的?都什么时候了,还买卖?

但方知雨知道,吉霄是疯子。若不依顺着她,只怕她真会一头扎下去——

她做得出来。

“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

她不计代价,对方却兴致全无:“没意思。我还是下去吧。”

“为什么?!”方知雨着急地叫住她,眼眶湿红了都不自知,“我说我愿意换!”

吉霄盯着她,慢吞吞才开口:“因为你不诚心。”

“我怎么不诚心了?!”

“你说‘什么都可以’,”吉霄跟她指出,“这不是典型的敷衍?什么都可以,那我要时间倒流,你做得到?”

方知雨被问得哑言,随后又恨这家伙怎么都醉了,还能这么冷静地跟她挑刺。

“所以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开空头支票?”女人循循善诱、乘胜追击,“到时候我实现了你的愿望,你却实现不了我的,我岂不是吃亏?这买卖一点也不公平,傻子才做。”

方知雨努力让自己也冷静下来,跟墙头上这位老板找补:

“那我加前提!只要是我能做到、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说到这里,着急起来口不择言——

“包括我的命!”

这一下,就算是吉霄也难免惊讶:“你的命?”

“是啊!我的命!”方知雨真诚,“用我的命换!这样公平了吗?”

这说辞实在太激进,却总算是镇住了那命悬一线还一直没正经的家伙。

安静片刻后,她又听到吉霄笑出声。“哪来的疯子。”笑完还感慨。

好在终于肯从墙上下来。但人是下来了,却还立在危楼边缘不离开,反而朝她招招手:

“来。”

方知雨大步到女人跟前。过去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牢牢抓紧她手臂,仿佛一放开就会失去她一般。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个举动完全勾起了女人的怀疑:

此刻,吉霄正满脸疑色地盯着她。

一阵冷风就在这时骤起,方知雨这才后知后觉,想完了,要暴露了。

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什么计策都想不出来,隻像隻鸵鸟一样自欺欺人,懦弱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接下来,令方知雨恐惧的瞬间并没有降临。吉霄没有认出她,也没有做其他什么。只是跟她说:

“别怕,看下面。”

方知雨小心地睁开眼、看下去——

下面哪是什么万丈深渊。不过是矮半层楼的天顶,放着蓄水箱。

处理着眼前的信息,吉霄又指出一处叫她看。有什么在反光。

“那是什么?”

“打火机,”女人回答,说完又补充,“我的。”

到此方知雨终于理清情况:所以,吉霄是想去捡那个打火机?

只是这样?

理智得出了结论,感性却还在后怕。感性令她无从冷静,即使抓着女人的手臂,仍停不下打颤。眼睛也还湿着:

不知是流的泪,还是雪融了。

“打火机买新的就好,”她声息微弱地求女人,“别去捡了。”

对她真诚的焦灼,吉霄却置若罔闻,语气平静得近乎于漠然:

“为什么?”她说,“你也看见了,下去没什么问题。那边有梯子。”

吉霄说的就是之前角落的位置。所以她才会匍匐在那,确认距离。

“别去,”方知雨不假思索,“天这么黑,你还喝了酒!”

“但我没醉啊,”吉霄说,也不知是真的感受不到方知雨的担心,还是感受到了也无所谓,“我那个打火机可是限量版。”

眼见她油盐不进,方知雨也不再只是求她,直接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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