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将”的袖袍一挥,已陨灭的战将便化成了一股黑烟消散于世间,随后掐了个诀变出个与其一模一样的战将站在旁边看守。
一切似乎都没变。
“前线危险万分,让那些个小辈去,我不放心。”
扶柏给面前沙盘上代表共工上君的封印之地的小土包插上小旗,眉目间皆是愁容。
商谈持续了很长时间,直至穹顶上的霞光全部退散时,扶柏才敲定前线人选。
出了扶柏的营帐时羲和神女的金乌已落下,三足金蟾将将前往云海,少卿抬眼瞧了瞧后长叹一气。
“你就放心让弦锦去前线?”
少卿说这话时玄又正双眼放空,俨然一副发呆的模样,青帝一连问了几遍才反应过来。
“为甚么不放心?”玄又领着她往自己的营帐走去,蓝衫下摆被晚风吹起,“她一身本领,我还需要担心她?”
少卿撇撇嘴,被她反问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从鼻腔冒出个气算作附议。
不需要不需要,你就嘴硬吧。
青帝把手背在身后,看着眼前的人又叹一气,活像个担忧孩儿婚事的老人。
“这是怎么了?我若是没记错,你这人比我还小上几万岁,怎么就开始经常叹气了?”白虎主君实在受不了身边这人时不时的叹气,扭头皱眉道。
“没甚么,就是替你庆幸被派遣下来的没有兰应。”青帝干脆利落的岔开话题。
一听到兰应的名字白虎主君不由得打个寒战。
叫人起床与年轻副将
遥想三千年前青霄神女被任为西牛贺州的参宿一职。
任职三百年来掀翻白虎主君墨阳宫四回,横扫昆仑墟十里帝女桑,三百年里白虎主君手上的家底如水一般往外流。
于玄又而言,兰应就是一混世魔王!
白虎主君至今都想不明白,掌管霜雪的青霄神女来她西牛贺州凑甚么热闹,就不能去祸害青丘么?
再者,青丘三个氏族,家底那般雄厚,和她的昆仑墟可不一样。
“她若是此番也被编进战部了,我那战部还不晓得要给她掀翻多少回。”玄又像是劫后余生般长吁短叹。
值班的战将已换了一轮,撤下来的战将列队齐整,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二人身边路过。
少卿被北俱芦洲的寒风刮的脸侧生疼,缩回蒙部的营帐去了,只留玄又一人慢吞吞的朝颐部营帐地处走去。
寒风一股股朝玄又而来,寒风里头还夹杂着诡异的血腥气,玄又扭头往六百里开外共工上君的封印之地看了看,只觉得这又是一场硬仗。
风雪刮的猛,地上的雪积了不少,一踩下去就是一个坑。
先前同玄又擦肩而过的战将停住脚步,隐去气息朝晋部方向飞身而去。
青阳主君被留在勾陈大帝帐中,两日后便要同她一起出征将战线往前压进五百里。
早起对白虎主君而言,一向都是个难事。
可是,天天在上界搁在文华帝君的摧残下,习惯早起的与皎却是天还未亮就出了营帐,还好心情的同路过的战将打了招呼,神清气爽的准备去主将的营帐开始一天的忙碌。
谁晓得玄又睡前在营帐外下了道结界,仿佛是晓得玉皎一大早就要来似的。
勤快的小小上仙与皎大早上的,在白虎主君的营帐前开始了晨练,诸多招式法术剑术招呼在结界上,那结界也还是完好无损,连个缝都没露给与皎瞧瞧。
与皎围着营帐左转转右转转,一声不吭的去搬救兵。
五万岁的小崽子想法真的很简单,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上界传的神乎其乎的谣言——她去找了青阳主君。
正在鼎部练兵场练兵顺带记名字的青阳主君听清小崽子的来由后,不免笑出了声,叮嘱身旁副将几句后便让与皎带路。
留在原地的副将一身银甲闪闪发光,底下数千名鼎战将的银甲闪闪发光,踩在脚下的雪地也在闪闪发光。
只有跟随青阳主君四处征战能让弦锦记住名儿和氏族的几位老将捧着一颗心脏热泪盈眶。
上界的传言不是传言!
青阳主君驻足在白虎主君营帐的结界前,方欲施法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裳下摆已飘进结界。
不设防?
弦锦心情愉快的迈进了结界。
目睹一切的单纯小崽子只认为青阳主君神通广大,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自家主将的设下的结界,心里对青阳主君崇敬又高了一层。
弦锦刚进营帐就瞧见卧榻上睡的正熟的玄又,桌案前的公事文书散乱的摆放了满桌,想来应当是昨夜批阅这些乱七八糟的二线战事文书批阅的晚了些。
念及至此,青阳主君又让白虎主君多睡了一盏茶时间。
“醒醒,不早了。”弦锦随手拿着折扇捣了捣她。
见榻上人毫无动静,弦锦垂眼收起折扇,伸手拉下玄又蒙在脸上的被褥,凑到她耳边去叫她。
“辰时末了!不早了!青帝都在练兵场练兵了!”
耳边骤然乍响的声音按常理来说,是能直接将人叫醒的,可白虎主君偏偏是个能在前线战场上睡得安稳的神族。
青帝称呼其为——死猪不怕开水烫。
弦锦的声音这样大,玄又自是听见了。
可她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以往在极地值守的日子,以为是哪个副将前来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