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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鸢好整以暇地看着梁齐被保安部的人拖走,心里那股子气纾解开来,莫名觉得很爽。
池景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了,才转移视线。
而杜春华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看着池景行故意纵容祝鸢惩罚梁齐出气,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怎么也是混迹职场多年的人,她好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思忖间,池景行叫住她。
“杜总监,你也是集团的老人了。”
杜春华连忙垂下头说“是”。
“这次的报价,确实也是梁齐隐藏得很好,也不怪你,只是下次选择合作对象,还希望杜总监擦亮眼睛,不要引狼入室。”
杜春华红着脸,连忙应下。
池景行不再看她,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这件事说来也巧,陈明恩今天去解决苏梨的签证,得知了池焰的经济官司刚好就是和开发那个设备的研究室,一问之下,才问出了真实的报价。
否则,就连他都会被蒙在鼓里。
……
回到办公室后,杜春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排除工作经验,就以一个女人的猜测来看,池景行看向祝鸢的眼神,属实有些……
不清白。
她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那边响了两声才接起,杜春华站起身道:“阿屿,这次的医院项目,我们暂时不要插手了,报价这边出了问题,池总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差点连累到我。”
一想到今天会议室的氛围,杜春华还是觉得背后发凉。
她说:“我总觉得我们部门新来的那个祝鸢和池总的关系有些不简单,也有可能是池总派祝鸢来查些什么……阿屿,你一定要保证你那边的名目不要出现任何纰漏,否则金额巨大,我俩都跑不掉,知道了吗?”
杜春华和贺屿是远方亲戚,前几年都在国外,回国之后才在贺屿的利诱之下帮他做事,这些年帮着贺屿利用各种项目“偷”池氏集团的钱,但她并不知道贺屿的过往,也不知道祝鸢和贺屿之间的事情。
听见祝鸢的名字,贺屿的眉心跳了跳。
他沉沉地应了一声。
“不会的,”他说,“我不会让自己坐牢的。”
因为他已经牺牲过他最爱的女人。
顿了顿,他说,“这件事你拿主意吧,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不等杜春华的回复,贺屿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神情似乎有几分落寞。
现在的他,已经站得很高很高了。
繁华地段的写字楼,俯瞰的海市的各个角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追债的人打死,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得过明天的小男孩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走的每一步路,上的每一层楼,都是祝鸢为他搭上的阶梯。
人最怕的,除了对自己来说的上位者,便是知晓自己一切狼狈的“债主”。
他忽然有些恼怒,一拳砸在墙上,痛感让他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即便真的让池景行察觉到什么,他也不能引火烧身。
他身边养着的人,都不是光吃饭,不做事的。
贺屿冷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面色阴郁,但说出来的话却温柔至极,缱绻万分。
“小清,你在做什么?”
赵清甜蜜地笑着,温柔回应他:“我在美容院做脸呢,今天有个新项目,怎么了?今晚要过来吗?”
贺屿“嗯”了一声:“我晚上过来吃饭,你乖乖回家等我。”
赵清羞涩地笑了笑:“好呀,我洗干净等你。”
贺屿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眼底却依然寒冷。
说实话,其实他挺喜欢赵清的。
她很听话,很懂事,安分守己,从来不找他要什么她不该要的,见面的时候柔情似水,让他很舒服。
尹漫总是有点端着,豪门家的大小姐,放不开。
相比之下,赵清就刚刚好。
贺屿曾经甚至想过,等他和尹漫结婚后,也会继续养着赵清,给她买个房子安顿下来,自己偶尔去住。
但现在——
只能怪赵清自己运气不好了。
他是男人,为了自己的事业,放弃儿女情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沉默地挂断了赵清的电话,沉吟片刻,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
“把子公司左右的项目负责人全部转到赵清的名下,凡是超过一百万金额的交易记录全部转账给赵清,”贺屿冷静吩咐,“就跟财务说是t我的意思,财务有任何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
法务那边顿了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允了。
贺屿这才抬起眼,看向不远处的高楼。
池氏集团的大厦高耸入云,即便隔着这么远,依然能看见它矗立在海市正中心的最高处。
贺屿眯了眯眼,握紧双拳。
总有一天,他会站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他会把他被迫牺牲的一切,都重新夺回自己的身边。
一定。
:佣人
这天下班,祝鸢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原本平时有些社恐,不怎么会主动和同事打招呼的她,在下班的时候也会跟她们说一声“我先走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