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根本做不到。”
云老板隻觉得脑子嗡嗡响,谌过这又是钻牛角尖里去了。
她伸手安抚性地拍着谌过的胳膊道:“你要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儿,在道德上无法饶恕自己,那就去!”
“去什么?”谌过茫然地问。
“去撞南墙。要么彻底撞死心,要么就撞过去撞通了。”云老板说。
“我看桂圆是真的很喜欢你,就算她对你是那种类似于服药的依赖感,那又怎样呢?”云老板“砰砰砰”地拿手指敲着茶几,“怎么开始的不重要,喜欢了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当药过期了,过期了就扔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云老板突然踢踢她的药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的过期药都没扔!”
“所以,”云老板凑过去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其实心里已经有结论了吧?拿我开涮一下,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非她不可的蹩脚理由!”
谌过躺在沙发上好半天都没出声,安静地像条死鱼,云老板上去掐她:“急死我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酷姐作风收一收,多说两句话能怎样?”
谌过被掐得龇牙咧嘴的,终于说了实话:“我认了,没有光的世界太可怕,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走。”
云老板“啪”地赏了她一个脆的,扇得她胳膊生疼。谌过捂着胳膊上的巴掌印子,抬脚就踹了过去:“我浑身都疼着呢,你能不能对我温柔点?”
“看你这窝囊样子,我温柔不了。”云老板嫌弃地把谌过的脚抬到一边去,一屁股坐实了靠在沙发里问:“说说吧,你去关兰是怎么跟桂圆闹别扭的?”
谌过一五一十地把现场重新描述了一遍。
云老板头疼地掐了掐眉心:“这桂圆也真是的,你让人造谣网暴都够糟心的了,她再不懂事儿也不该这个时候往你心上插刀啊。”
谌过摇了摇头:“当时应该是关衡没跟她说这个事情,她不知道。”
“也是,她一个小孩儿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还徒增烦恼。”云老板拍拍谌过的腿,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茶几边的一袋垃圾,“心里不痛快就回家歇着,下午我接你回去,我妈出差回来给你们都带了礼物,约着一起吃饭呢。”
“桂圆那边,你也别太难过。正好都冷静一下,她再小也是个成年人,你不能总把她当小孩儿惯着,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
说罢,云老板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拎着垃圾走了。
谌过短暂地休了个假,一连三天都没去公司。甜酱碰瓷儿的事热度逐渐退了,方眉的律师办事效率很高,甜酱第二次道歉的时候就比较诚恳了,而且那些暗戳戳说枝繁工作室引导网络霸凌的舆论导向也被压了下去。
倒是谷雨那边格外活泼,雨弓琴行先是主动关注了枝繁工作室,紧接着就转发了一条网友发布的谌过在商场弹钢琴的视频,并喊话邀请合作。
话里话外都透着股迷妹追星的味道,让谌过没来由地生出一股生理性反感来。
这个热度算是让谷雨玩儿得明明白白的。
合作可以,可何须在网上喊话,还发她的视频?
视频的确是别人拍的别人发的,但别人可没像你这样挂着我的名字发,然后让网友点评我的琴技怎么样。刚刚把救灾作秀的嫌疑给洗清楚,谷雨就来了这么一出,更像是炒作了。
青晓问她怎么办,她冷冷地回了句“不回应,不回关,不说话”。
很难说她没有受到关佳颜那些话的影响,可她也下意识地不想跟谷雨产生新的联系。
找上门去
办公区里有两个摄影师正在那儿奋力地捉着鼠标修图,还有两个正陪着客户在看照片,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来人进来的时候,推门声在这安静的办公区里显得格外清晰,几个人都抬头望向那边,只见一高挑的漂亮姑娘一手抱着一捧花,一手扶着一大叔的胳膊走进来。
正在给客人看照片的一个摄影师惊讶地站起来,一边叫青晓一边打招呼道:“桂圆来啦!”
关佳颜微微一笑也乖巧地跟人打招呼:“薇薇姐。”
青晓一眼看见关佳颜手里那一大捧黄灿灿的鲜花,大约有十来枝黄玫瑰和十来枝黄郁金香,一时间有点捉摸不透,这姑娘捧着束黄花是干啥来了?
“青晓姐姐,谌过是出外景了吗?”关佳颜没听见谌过出来的动静。
青晓疑惑地看着她:“谌姐那天去关兰后,已经四天都没来公司了。”
老郑也是一头雾水,当即接话道:“我们就是从谌总家那边来的,她也不在家。”
关佳颜想了想:“她是不是在醉枝庄?”
青晓为难地看了看关佳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谌过打个电话,于是先把关佳颜和老郑带到了接待区坐着等候。
不打电话不要紧,一打电话还真有点麻烦,谌姐说自己也不在醉枝庄,可也没继续说自己在哪里,所以这意思就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
“姐,那桂圆怎么办啊?”青晓压低声音,偏头看看正在拨弄着捧花的关佳颜。
“她……情绪怎么样?”谌在电话里问。
青晓又认真地往那边看了看:“还行吧,瞧着不太像以前那么开心,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