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仿佛永无止境的苦和甜里,闻萧松开了他的手,一股更大的空虚却包裹住了他,总感觉对方也会随着这只松开的手一样,一同消失。
卫南星反手就握住了他,闻萧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卫南星垂着头说:“萧萧,你可以跟我再练一场吗?”
成卓走过来嚷嚷道:“闻萧本来答应跟我对练的,你都霸占着他多久了?”
旁边还有男生刚刚从洗手间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疑惑:“洗手间的镜子怎么碎了,谁砸的啊?”
“有吗?我刚刚去的还是好好的。”
闻萧已经和卫南星开始了第二场对练,比起刚刚那次,卫南星如今有进攻性的多。
比上次交手的时间更长,更多的是在对决过程中的试探和心态拉扯。
等闻萧刺中卫南星的胸腹时,卫南星把面罩摘了下来,将佩剑放在身侧。半长发垂落下来,而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一些。
其实就跟击剑一样,如果他完全放弃进攻性,他就会很快落败,淘汰出局。
只有保持主动和进攻性,不断寻找机会和突破口,才能一直在赛场上,坚持到最后。
闻萧还没把面罩取出来,就发现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一个人,站在闻萧的对面。
他戴着面具,虽然什么都没说,闻萧却能明白他的意思。
也想跟他对练?
成卓在旁边嚷嚷:“你是谁啊,只是怎么没见过你,而且你请人跟你对练,总要说话吧?”
对方却已经率先行礼了,闻萧也马上跟上。
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个没有礼貌的人,相反对方对剑十分尊重,姿态标准得跟教科书似的。
闻萧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因为只是社团的简单训练,并没有用正规比赛的赛制,先击中对方身体有效区域的人获胜。
等刚开始,闻萧就发现了对方非常主动,跟卫南星的进攻方式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他刚刚跟成卓说的话并没有说谎,他初中的击剑老师确实说目前的他学不好击剑。
很多社员都围过来看了,他们之间并没有拉扯很久,不用等到分出胜负,闻萧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过对方的水平肯定不止这点。
等两个人都停下来,一些社员还没看清楚是谁赢了,旁边就有一些眼力比较好的说:“看样子是平局。”
闻萧直接扯下面具,走到刚刚跟他对练的人面前,第一时间却是抓着对方的手。
“你的手受伤了?”闻萧皱眉,摆明了就是认出对方了。虽然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他一看到对方握剑,就知道对方手上可能有伤。
等闻萧把他的手套扯开,发现他手背渗血的划痕。
闻萧见过无数次这只手拉动琴弓的样子,如今看到手背上的血口,眉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击剑教室还有医药包,闻萧拿着绷带就将人带到了更衣室,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
“你怎么弄的?”闻萧皱着眉,却已经拿着棉签开始处理伤口。
对方伤的是右手,而刚刚握着剑时,还让手上的伤更严重了些。
虽说伤口不在他手上,可是他都很难想想对方是怎么忍着手上的痛,握着剑跟他比的。
“宋景白,你真的是狐狸吗?还带应激反应的,总是把自己弄得带血才满意?”闻萧把宋景白的手给包好了,然后就去扯对方的面罩。
他见过有狐狸应激反应把自己的爪子都磨出血了。
对方抓着他的手,然后带着他的手一起把面罩给摘了下来,露出了宋景白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宋景白笑着说:“一次受伤,换你这么照顾我,好像也不亏。”
“你少来,我又不是护工。”
闻萧看他还笑得出来,有点生气,不过他看宋景白也没有主动坦白伤口是怎么来的的意思。
“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白天宋景白才伤到了左手,今天晚上又看到宋景白伤到了右手。
对一个拉小提琴的人来说,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伤口不严重,不会有事,我保证。”宋景白看出他不高兴了,拉住了闻萧,然后突然把手伸到了闻萧屁股后面,手指插进了击剑裤的口袋里。
紧贴着臀部的地方被对方的手指触碰到,闻萧身体僵硬了一下,也觉得他的身体对这些触碰有点敏感。
宋景白把闻萧口袋里的三叉端和鳄鱼夹连着击剑手线一起扯了出来,递给了他。
可想到刚刚他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背对着闻萧的温润眉眼里,还带着几分浓重的戾气,放在这张俊美温柔的脸上,显得有些割裂和违和。
“你说不严重就不严重?”闻萧知道宋景白从来都是一副稳操胜券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他也不免有些气馁。
不管有多少把握,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要是有哪个环节脱离掌控,岂不是手就废了。
“我跟你保证的事,从来没有一句话食言。”宋景白对着轻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闻萧给他包扎好的手。
闻萧也盯着他的手看,看着修长的手掌上缠绕着绷带,还有种破碎的美感。
“等到你真的食言,那就晚了。”闻萧扫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跟人打架去了?”
“我倒是想跟人打架……”宋景白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更衣室门口,穿着击剑服的卫南星靠在门边,听着里面传来的谈话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从他面前走过的人。
其他人都不敢多看他。
闻萧给宋景白处理伤口用了不少时间,击剑社的活动基本上都散场了,而叶蘅也提着击剑包走了过来。
等路过卫南星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多停留,而他却停下了。
卫南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用眼神示意他快滚。
“你就只敢站在门口看着?”叶蘅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所以你只配看着。”
卫南星瞳孔微微一缩,阴沉的眼里还带着冰冷的怒意。
“主动进攻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击剑的要义,你要进攻的人不是我吧。”
要一起睡
“卫南星?你还没回去?”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后, 卫南星猛地惊醒,然后往旁边一看,刚好撞进了一团如浓墨一样的眼睛里。
卫南星的瞳孔微微一缩, 目不转睛地盯着闻萧,像是要把他的样子都刻在脑海里一样。
他就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对方, 再也不会低头, 视线再也不会回避他的目光,他发现比起做贼心虚一般地逃避对方的视线, 直视这双眼睛能给他更大的满足感。
这是勇气,也是萧萧一直教会给他的,从很多年前的秋天开始, 从他第一次推开父亲的房门, 从他第一次流畅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从他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欢开始。
“我在等你。”卫南星低声说。
闻萧这时才看向卫南星身上还没换下来的击剑服,把他拉进了更衣室。
“进来把衣服换了再回去, 这里面没有别人。”
卫南星刚进门,就看到同样摘下了面罩的宋景白, 对方正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扎了绷带,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他虽然刚刚没亲眼看到,脑海中却能浮现出萧萧蹲在对方旁边,抓着对方的手轻柔地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