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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1 / 2)

僖嫔表面上关切,装好人,依附她的人却专捡荣嫔的软肋戳,字字诛心,不用问也知道传言是谁故意让荣嫔听说的。

从前贵妃也是太皇太后选定的继后人选,也如僖嫔一般不得宠,可贵妃摄六宫事时从来不会刻意刁难谁,更不会嫉妒有孕有子的妃嫔,暗中加害。

对抱养的大阿哥更是视如己出。

可惜贵妃手腕有些软,凡事只求和气,不愿与人结怨。尽是菩萨心肠,缺少霹雳手段,很容易让有心人钻空子。

因宫里闹天花被降了位份,失去摄六宫事的权力,虽然有些冤枉,但在惠嫔看来,以贵妃绵软的手腕很难统御六宫。

短时间可能不显,长此以往漏洞只会越来越多,万一出了大纰漏,可就不是降位份这么简单了。

同为太皇太后认定的继后人选,僖嫔是个有心计有手腕的,可她心眼太小,不能容人。

这时候与荣嫔平起平坐就敢出手害人,若让她当上皇后,皇上的子嗣还不知要凋零成什么样。

有朝一日她诞下嫡子,且不说太子岌岌可危,恐怕大阿哥作为皇长子也会成为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宫里非要有一个皇后,惠嫔真心希望是如月。

想着便看向郝如月,郝如月听了惠嫔的话,心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皇上当真选中了荣宪公主。

只不过皇上不想当恶人,转头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她。

孕中本就多思,动的又是荣嫔的心肝宝贝三格格,只一个毫无根据的传闻就把荣嫔折磨得容颜憔悴,若她直接说出皇上的意思,她倒真希望荣嫔还有力气提着菜刀追她。

怕只怕荣嫔动了胎气,伤到腹中孩子。

所以僖嫔和她身边的那群苍蝇固然可恨,荣嫔也实在可怜,郝如月自始至终冷眼旁观。

因为僖嫔只是在喊死神来了,而郝如月自己就是那个死神。

第61章 真相

惠嫔话音未落,屋中有一瞬的安静。

这下不光惠嫔看郝如月,荣嫔也在看她,就连僖嫔都在看她,好像还被僖嫔看出了一点端倪:“听说这几日都是赫舍里女官侍寝。往常咱们侍寝,皇上不爱说话,唯独与赫舍里女官有说不完的话。”

让她这一挑,又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朝郝如月射来。如果目光能凝成实质,郝如月现在恐怕就是个筛子了。

郝如月迎着僖嫔的目光看过去,人家都骑到脸上来了,自然不能怂,越怂越显得心虚:“明明是娘娘话多,御前失仪惹怒了皇上,何苦反过来给皇上扣帽子?“

说着看向坐在僖嫔身边,说话最扎心的那一个:“上个月伊常在也曾侍寝,伊常在你说皇上是僖嫔说得那样沉默寡言吗?”

伊常在很想说是,她仅有的几回侍寝,除了留与不留,几乎没听皇上说过话。

即便事实如此,她也不敢当着太后的面给皇上扣帽子,可僖嫔正看着她,等她冲锋陷阵,伊常在左右为难。

伊常在装哑巴,郝如月也没打算放过她:“怎么,伊常在也觉得皇上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从沉默寡言到不善言辞,可不是扣帽子,而是人身攻击了。伊常在顶着僖嫔的死亡凝视,声如蚊蚋:“皇上、皇上与嫔妾说过话。”

郝如月朝僖嫔摊摊手:“看吧,皇上并非不爱说话,只是不爱跟娘娘你说话。娘娘有这架桥拨火的功夫,倒不如关起门来学说话。”

惠嫔只觉痛快,她帮荣嫔说话,多多少少还要顾忌一点僖嫔,怕她万一当上皇后报复自己,报复大阿哥。

所以哪怕知道是僖嫔指使,也不敢与僖嫔贴脸,只是笼统回怼。

没想到如月平时看着和和气气,一上来就是“擒贼先擒王”的节奏,把僖嫔怼得表情裂开。

还是那句话,如果宫里非要有一个皇后,她希望是如月。

荣嫔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脸色还不是很好看,但胸口的剧烈起伏平息不少。

进宫之后第一次被人骑脸,僖嫔又惊又怒。

没进宫的时候,额娘就提醒过她,说赫舍里如月心机颇深,手段非常,姐姐便是着了她的道,才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

额娘让自己再三保证,封后之前,尽量绕着她走。

进宫后,她在慈宁宫住过几日,太皇太后也提醒过她,说赫舍里如月在皇上心里很不一般,让她不要招惹。

结果她没忍住,在侍寝之前提起,被撸了妃位。

连面都没见上,她已经输了一回,便是心中有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今日对上,她以为的宫斗,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尽管字字诛心,表面上仍旧一团和气。

哪知遭遇到的,却是指名道姓,骑脸开大,里子面子统统不要,没有暗箭,全是明枪。

就这也叫心机颇深,手段非常?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对方故意转移话题,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于是将话题强行扯回:“我是没有赫舍里女官会说话,也没有女官懂如何讨皇上欢心。可种痘的事我都知道,赫舍里女官当真没听皇上提起?”

见对方别开眼不说话,僖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听说赫舍里女官一向与荣嫔交好,既然女官早知此事,为何不告知荣嫔,让她提前有所准备?”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郝如月身上,荣嫔抱着肚子更是问出了声:“如月,你当真知道?”

话说出口,心中早已明了,最后一点指望也破灭了。

眼瞧荣嫔哭成泪人,随着抽泣,隆起的肚腹上下起伏,郝如月终于下定决心:“是,皇上选定荣宪公主种痘。娘娘别担心,娘娘不方便照看,不是还有臣吗,臣替娘娘看着。”

即便不为荣嫔母女,种痘是她提出来的,也不能如此虎头蛇尾地结束。

更何况这一举措利国利民。

哭声一下止住,荣嫔不可置信地看向郝如月,郝如月笑着安抚:“太医院敢给公主种痘,自然是有把握的。在此之前已经试种过上百次,只有几例染上天花,不过都是轻症,很快便痊愈了。”

听郝如月说完,荣嫔心中稍安,还是抹着眼泪道:“荣宪还那样小,身子骨又弱,万一染上天花……”那不是还有几例,并非万无一失。

她之前生过五个孩子,只活了荣宪一个,肚里揣着的还不知怎样,她不敢赌。

郝如月继续科普:“那几个染上天花的宫女都十几岁了,臣问过胡院政,五岁以内的孩子没有一例染病。”

其实她问的不是胡院政,而是皇上。她相信皇上不会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更相信太医院上下不敢欺君。

荣嫔带着哭腔:“只恨我怀着身孕,不能陪在荣宪身边。”

郝如月安慰她:“就知道娘娘不放心。臣去,臣替娘娘看着。”

荣宪公主获封之后身边一堆人跟着伺候,郝如月顶多帮忙指挥一下,便是想插手恐怕都插不进去。

太后一听却急了:“如月,你去陪荣宪公主,皇上知道吗?”

荣嫔还激动着,随时可能动胎气,郝如月只得扯谎:“荣宪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儿,皇上也不放心。荣嫔娘娘身子重,不方便,皇上便让臣去陪着。”

荣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起身向郝如月道谢。

皇上决定的事,大多无法改变,比如擒鳌拜,比如撤三藩,全都是力排众议,便是太皇太后也只能干瞪眼。

眼下荣宪种痘已成定局,皇上让如月去照顾,可见还是有些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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