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听了师公的话不开房门,也不去听不去看,隔天一早起来,精神很好的夫人向他们告别。
&esp;&esp;明玄总觉得奇怪,梅夫人一身病气消失无踪,看上去年轻了十几二十岁。
&esp;&esp;但不待他问,他师公说河边有小鱼,要带他去抓鱼玩,于是小明玄开开心心地跟着去了。
&esp;&esp;又没几日,这座穷乡僻壤、每个人都穷到要脱裤子跑路的村子有了全新道观跟匾额,就在离村庄不远的地方,他们就一起从山上的荒凉小屋搬到下头去。
&esp;&esp;而在那不久之后,明玄看不见了,就一直到现在。
&esp;&esp;「可是那位女士说她姓任啊……」
&esp;&esp;顏以安回想起十几年前的新闻,他家有看报的习惯,他也会跟着一起,「梅家是夫家姓。」十几年前还是个新闻,虽然不占头版,但也占了娱乐圈的一块地,标题是母子恋,女方比男方还要年长二十岁,但由于擅长保养自己脸皮,就算已经年近四十,与女儿站在一起仍形同姊妹。
&esp;&esp;就这样任家千金携女再婚,改夫姓,成了梅夫人。
&esp;&esp;只是好景不常,在成婚之后,梅夫人的女儿却失踪,下落不明,仗着有钱的夫家与娘家,梅夫人大肆寻找,登在报纸头条上好几个月,最后无疾而终。
&esp;&esp;「死了孩子的人,怎么还会做这种事。」明玄无法想像。
&esp;&esp;「依照你的见解,她生病那时看起来如何?」言不殤问他。
&esp;&esp;「就是病人。」明玄记得的不是太多,毕竟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虽然她自称是四十几,但脸看起来也只有三十几。」
&esp;&esp;「那为什么后来就变成了二十几岁的模样呢?」言不殤继续问下去。
&esp;&esp;明玄摇摇头,他不知道……「啊。」
&esp;&esp;明玄背脊一阵发凉,脑袋突然转出一种可能:「不会吧……」
&esp;&esp;「什么?」顏以安虽然对数学题目很在行,但没办法处理异度空间的理论问题。
&esp;&esp;明玄吞了口口水,「有种方法,是让人还阳……」
&esp;&esp;言不殤:「宾果!」
&esp;&esp;「不过……不过材料是一具新的肉身。」
&esp;&esp;明玄为自己的脑洞感到害怕,他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人把自己的女儿拿来当作还阳的工具。
&esp;&esp;「她女儿……」
&esp;&esp;言不殤笑咪咪地,不说是与否,只是微笑,「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呢。」
&esp;&esp;这时,梅夫人将磨好的小刀放下,从罈内捧出沾着血水的物品。
&esp;&esp;就见她珍重如宝地将那物品摊开。
&esp;&esp;「那是……」
&esp;&esp;「婴儿脸皮。」言不殤不笑了,他在地狱任职数年,对各年龄的人体构造非常清楚,一下就看出来了。
&esp;&esp;附近的婴灵看见梅夫人的动作,全都在号哭,如同凡尘被惊吓的婴囝们,可梅夫人恍若未觉,就像所有活着的人,对死着的魂半点灵感都没有,是分隔开的两个世界,不会有交集,但又千丝万缕。如同婴儿被剥下的脸皮。
&esp;&esp;梅夫人清理好脸皮上的血水,开始拉扯皮肤,将婴儿的皮肤拉开。
&esp;&esp;顏以安想起了家里常看见的女性用品,叫做面膜。
&esp;&esp;婴儿的脸皮韧性很好,被拉开到足够覆盖梅夫人的脸。
&esp;&esp;「若莹,你有看到吗?」梅夫人将婴儿脸皮盖上自己的脸,「你有看到吗,妈妈变得这么漂亮。」梅夫人的语气已经有点恍惚。她拿出了怀中的物品,是一小罐膏状物,她将那深色黏稠物沾了点出来,抹在婴儿皮底下,让皮肤更好相黏。
&esp;&esp;脸上贴着半脸人皮,梅夫人的脸看起来有些恐怖,她哼着轻快的小曲,拿起尖刀,捧起地面上还泛着粉红色的婴胎。
&esp;&esp;她将缝在婴儿眼耳口鼻上的红线熟练挑开,半点没有破坏到婴儿娇嫩肌肤,手法非常老练,熟能生巧,也不知道要做过多少次才能到这个地步。反正任谁来都会看得很心寒。
&esp;&esp;明玄往旁看了顏以安一眼,那青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口里低低念叨着什么,明玄凑近去听,居然是儿歌。
&esp;&esp;「蓝天蓝、白云白……」顏以安低声安抚,「乖乖睡去,明天再一起玩。」
&esp;&esp;对鬼的邀约比什么都让人害怕,但是明玄没有阻止。
&esp;&esp;此时梅夫人已经挑开所有红线,怜惜地抚摸那些光滑无瑕的皮肤,婴儿皮肤稚嫩,对她的「药方」来说是最上等的良药。
&esp;&esp;她将刀尖对准了婴儿。
&esp;&esp;耳畔的尖啸声驀地放大。
&esp;&esp;「喂!」
&esp;&esp;明玄几乎是瞬间就衝了上去,身上还披着红布,整个人往要下手的梅夫人身上扑,「不可以!」他完全忘了言不殤让他们别跨出圈的吩咐。
&esp;&esp;「她在哭啊!」
&esp;&esp;面对突然衝出来的人,梅夫人只呆愣了半晌就回过神,尖刀转向对准明玄:「你在干嘛!」
&esp;&esp;明玄虽然看着文弱,但毕竟是山林长大的孩子,压制一名女性的力气是有,但他没料到一个人若是癲狂,能有多疯癲的力量。
&esp;&esp;她挥舞着四肢,死捏着尖刀要往明玄身上捅,力道大的明玄几乎要压不住。
&esp;&esp;亏得顏以安这时也在这里。
&esp;&esp;早在明玄衝出去时,他也跟着踏出圈子,仗着身高比明玄还要高,体重也更重一些,凭藉着运动锻鍊的体魄,一手拦在明玄面前,对着梅夫人就是毫不废话的一拳。
&esp;&esp;梅夫人连半点尖叫声都没发出,整个人被打蒙了似地跌到地上。
&esp;&esp;「小心点,手上有刀。」明玄喘着气,有些惊魂未定。
&esp;&esp;顏以安低应了声,「小朋友。」他朝那些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尘灰的婴儿点了点头,让明玄先去处理小朋友。
&esp;&esp;跟想来抓花公主去拍卖的人比起来,梅夫人不过就是株堪折残花。折烂捏碎不是难事。
&esp;&esp;他朝着跌坐在地上的梅夫人走去,梅夫人回过神来,顶着脸上的拳印和脸皮,看上去可怜好笑。
&esp;&esp;都到了这时,她依旧不忘挥她手里的刀。
&esp;&esp;顏以安看了一眼,扯住梅夫人的手腕使力,梅夫人的手腕发出喀擦一声,再也握不住刀柄,锋利刀刃坠到地上。
&esp;&esp;顏家的教育一向是尊重人类,礼待女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