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说明他们手里确实没有底牌。”舒淑兰暗自松了口气,“明天一早就发律师函吧。”
《浓情》,这首歌是她的作品,只要拿不出证据,别人就会觉得宣宁是在说谎,便是在白礼璋那儿,也能赢回来几分。
快到的时候,又接到了沈烟的电话。
她满身疲惫,戴上蓝牙耳机,一边从后备箱里提行李,一边说话。
“小烟,这么晚了,怎么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淑兰阿姨,我只是听到消息,怕您出事,所以特意打过去问一问。”
“难为你,记得关心我。”舒淑兰叹了口气,“我还好,暂时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正要上楼。”
“您搬出来了?”沈烟听起来有些诧异,“是和白叔叔吵架了吗?”
舒淑兰顿了一下,含糊道:“算是吧。”
“那……宣宁那边呢,您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自有打算,”舒淑兰说完,按下电梯按钮,“好孩子,谢谢你关心,我先上楼了,晚些再和你说。”
那头的沈烟挂断电话后,捏着手机想了许久。
其实,她刚才本想要提醒舒淑兰,宣宁和周子遇似乎有些牵扯,可是,听到舒淑兰说已经搬出来时,又犹豫了,最终只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过去,在上流社会这个圈子里,舒淑兰算是她的靠山。
很早的时候,她也的确把舒淑兰当做可以长久依靠的人,同白熠在一起的时候,也动过将来就嫁给他的心思。
可是,很快她就看清了,在白家,白礼璋是做主的那一个,而白熠,在舒淑兰的百般照顾下,始终是一副纨绔的样子。
舒淑兰在白家能站稳,凭的是白礼璋的说一不二,而白熠做不到他父亲那样,对她来说,舒淑兰才是依靠。
她觉得不值,这才趁自己还年轻,还有许多机会的时候,和白熠提了分手。
如今,舒淑兰这个依靠,也许真的会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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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舒淑兰的工作室向宣宁发送了律师函,要求她停止对舒淑兰的攻击,否则,会以侵害名誉权进行起诉。
其实律师函中的用词十分模糊,并未指明到底是哪些言论,但在大多数人眼里,已经表明舒淑兰自信十足的态度。
“敢发律师函,说明舒淑兰不怕!”
“这下没话说了吧?造谣就该付出代价!”
“有本事直接去告啊,像舒淑兰这样,根本懒得回应,直接上法律!”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舆论发酵了好几轮,从昨晚的还有近一半的人在怀疑舒淑兰,转为绝大多数人都将矛头指向宣宁。
宣宁等了半日,没等来舒淑兰的其他动作,这才拿出一直存在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视频拍摄于二十五年前,用的是老式摄像机,画面一角有清晰的时间显示。尽管画质和音质都十分模糊,但仍能大致辨别。
看起来是某个纪念日的场合,在一间不算明亮的屋子里,沙发后面的墙上有特意布置的手绘画,上面写着“anniversary”。
沙发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那女人的样子,虽然与现在差异极大,但仍让人一下认出来,就是年轻时候的舒淑兰。
至于那名男子,则是黎北迁。
视频里,黎北迁抱着吉他深情地唱歌,唱得正是那首《浓情》。
他说:“淑兰,我花了整整一年写完这首歌——从我们相遇的那天开始,一直到今天,这是为你而写的。”
歌曲唱完的时候,两人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i love you”
“i love you”
一看就是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有的浓情蜜意。
“宣宁 v:很抱歉一再打扰大家。这段视频是我长大后,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与之一起找到的,还有他当年的一些记录。当年,在舒淑兰女士与他分开后,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也因此开始时不时写日记,记录生活,缓解情绪。医生建议他尽量少受刺激,远离那些会让他情绪波动太大的人和事,但当时,正值舒淑兰女士的事业上升期,她的歌曲、节目,都不时出现在银幕上、报刊杂志上,我父亲因此不可避免地有过多次崩溃失控的时候。最后一次,他服药自杀,就是在电视上看到舒淑兰女士的时候。
“日记里说,他当初录下这段视频,是想要留到以后的十周年、二十周年,甚至三十周年的时候,再拿出来一起回忆的。那时,他一定想不到,他们连三年都没有走完,也想不到,在他们分开后,她会拿着当初他亲手写来表达爱意的歌曲,一次次出现在舞台上。”
视频放出后,便被平台自动限流了一段时间。但内容太过炸裂,以至于在限流的情况下,也给一路疯狂转发,不过一个小时,播放量就破了百万。
宣宁没有用任何公关手段,起初,在各路大号带节奏的情况下,那些普通人的真实感受仍旧被压在底下。
但这条视频算是个实锤,不光时间比《浓情》发行年份更早,画面的的舒淑兰自己,也已变相承认了这个事实,没人能反驳。
“这个拿去法院也不会有争议了吧?”
“所以舒淑兰现在还要不要采取法律手段?”
“又一个律师函翻车现场?”
“拿着前任的心血赚钱,助自己嫁进豪门,也真是做的出来!”
“好一个‘老艺术家’,这是给普通人立的什么榜样!”
在那些真实的路人评论下,舆论的风口终于调转过来。
失望
先前拿着宣宁那几段视频反复挑刺的网友一下子消失了, 转而有另一波人,开始拿着放大镜翻舒淑兰的旧账。
曾经那段某电视台的访谈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十欧元就买了这么畅销的歌曲的版权,谁信啊?”
“她靠这首歌赚的钱都不止千万了吧, 空手套白狼学得好!”
“就是纯纯恶心人罢了, 只听说过自己写歌纪念分手后的前任, 没听说过分手后拿前任写的歌赚钱的。”
“这个女人好可怕, 一边享受现任身份的福利, 一边用前任的心血赚钱, 在镜头面前还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沾沾自喜。”
“要不怎么人家是天后巨星呢?这点子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这也是时代红利吧, 科技不发达, 没留下那么多视频和照片,不然早被人扒光了。”
短短一天时间, 关于舒淑兰剽窃的话题便登上了多个平台的榜首,成为当下大多数网友最关心的娱乐和社会新闻。
作为在圈内混迹多年的资深艺人, 舒淑兰十分谨慎, 不敢轻易回应,一整天下来, 都没有任何动静。但大约是迫于压力,有一位“舒淑兰的朋友”放出消息,称舒淑兰当初使用这首歌曲, 黎北迁的确没有提出反对, 而且,两人分开的时候,她也已将当时的全副身家都留给了黎北迁。
这样的言论, 又很快引来群嘲。
“对啊, 前夫哥没反对,因为正被抑郁症反复折磨呢。”
“想炒净身出户的人设?以为大家忘了她过去是怎么说出名之前很穷的?”
“我来帮大家回忆【图片】”
图片里是舒淑兰在最红的时候说过的一番话。
访谈者问她, 为什么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