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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1 / 11)

16

“咚咚咚。”

“请进。”李仲曦头也不抬地说道。

易慈帆推开门,一只脚跨进屋子里,探着头看向屋内,道:“二哥,我来还书了。”

“嗯。”李仲曦应了一声,随手指了一个地方,“就放在那边好了。”

“好,谢谢二哥借书给我。”

“听大哥说你明天就要跟着宜鸣去镇上了?”

“嗯!”

见他一副高兴的模样,李仲曦摩挲了几下书页,问道:“那你想不想跟我去书院呢?等你从镇上回来如果你想的话”

“啊,”易慈帆闻言连忙摆手,“我想读书可能不太适合我”

李仲曦皱眉,“如果只是因为你的夫子对你说的那些话就放弃读书,不觉得太可惜了吗?你还这么年轻,不试试怎么知道?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足够勤奋刻苦,总能考上的,只要能考上,那么为了读书花的那些钱就不算什么了”

易慈帆放好书籍,讪讪地低下头,不自觉地绞起了手指,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李仲曦虽然长相俊逸,五官柔和,可当他板起脸的时候却格外冷冰冰的,再加上他有读书人的傲气,习惯了不苟言笑,教训人时自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不满,易慈帆在他面前愣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见他这副模样,李仲曦更觉得糟心。

李季歌当年不肯读书,与他争辩了许久,最后用一纸契约证明了自己做生意的天赋与能力,他这才作罢。可现在,这个易慈帆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有手段和心机会做生意的人,跟着李季歌能有什么出息?

瞧瞧,他这副说不出话的模样,嘴笨,脑子也笨,力气小,胆子小,就算跟着大哥种地,怕是也干不了什么农活吧?

李仲曦叹了口气,心中对他愈发的失望,“算了,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出去吧。”

易慈帆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脸羞愧地红了起来。

“是”他逃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眉毛耸拉着,眼角有点湿润。接着他用手揉了揉脸,深吸了一口气,再放下手时,他的脸上就又露出了平时的那种温旭的笑容。

17

离开的那一天,一大早易慈帆就起来了,穿上李元靖特意给他做的一套新衣服,带上行李,路过池塘的时候他瞥见自己的倒影,却不敢多看,埋头匆匆地往堂屋走去。

堂屋的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早饭,李季歌正坐在那大快朵颐。易慈帆以为自己已经起得够早了,没想到还是晚了。

“吃饭啦小帆。”

“大哥呢?”

李季歌又拿了一个菜包子,“下地了吧?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他吃了吗?”

“我哥那你不用担心的,快吃吧快吃吧。”

易慈帆舀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就放下筷子了,李季歌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想不明白他一个男人怎么胃口这么小。

“我们要走一整天呢,你不多吃点?”

就在这个时候,李元靖回来了。他衣服的袖子被高高梆起,露出两条深色的结实的手臂,腰上紧紧地系了一条白色的束带,或许是太热了,衣服的领口被他扯开了一点,隐约能看见锁骨和肌肉的影子。

“大哥。”李季歌打了声招呼,“我去给你拿水。”他跑向厨房。

易慈帆才刚站起来,就被他抢先了一步。他在原地呆了呆,有些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你回来啦。”他干巴巴地打招呼,上前一步接过李元靖从背上卸下的竹篓。

“小心一点,镰刀很快。”李元靖一边说一边把镰刀拿出来扔到旁边,看了他一会儿,称赞道:“新衣服很适合你。”

易慈帆不习惯这样被人直白地夸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这是你给我买的,谢谢你,破费了。”

李元靖从竹篓底下拿出来一个用蓝底碎花布包裹起来的小包袱,托在手心里解开,说:“我向李婶要了五个鸡蛋,都煮熟了,你跟宜鸣带着在路上吃。”他压低声音,拿起其中一个放到他的手心里,像小孩子分享零嘴一样悄悄地说:“你吃三个。”

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易慈帆也弯弯眼睛,笑了起来。

18

“宜慧昨天读书读太晚了,现在还没醒。你们路上小心一点,镇子远,最近也不怎么太平,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坏人,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知道的知道的。大哥你每次出门都要唠叨一遍!耳朵都要长茧子了!我们走了啊!别送了!”

李季歌拉着易慈帆,一人背着一个包裹,告别李元靖后就出了门。

早晨的天气还算清朗,但是没过多久,气温就逐渐升高了。乡间虽然树木葱郁,但是道路崎岖不平,阳光如同金线洒满山岭,常能听见鸟雀啼鸣之声,若只是出来游玩,看看这优美的风景倒是颇有野趣之事,只可惜两人一直在赶路,行至中午,易慈帆又累又渴,李季歌面上稍显疲态,但是精神不错。

身体素质的差距此刻就显现出来了。

“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李季歌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那轮金日,“你就待在这里吃点东西,我去接点水回来。再往前走有个小屋,我们今晚歇在那,明日就能进城了。”

“好。”易慈帆倚在树上,闭紧了眼,只觉得头晕眼花,耳鸣得厉害。他的喉咙干涩发紧,喝水也没用,喝多了肠胃抽搐,反而还觉得恶心,酸液时不时地涌上喉道,他徒劳地吞咽着口水,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扶着树干一弯腰就吐,却是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干呕。

空荡荡的胃急剧地收缩,喉咙传来一阵被灼烧般的痛苦,易慈帆掐着脖子咳了几声,声音嘶哑。

他又喝了几口水,依旧觉得恶心。

“这位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易慈帆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少年身着黑衣,轻巧地从树上落下,只一眼,就能看见他那极为俊朗的五官,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发丝随着跳跃的动作在空中飘荡,他的脸映着灿烂的阳光,眼角眉梢尽是飞扬的少年意气,看起来极其活泼灵动。

“我看你都吐了这么久了,真的没事吗?”

易慈帆缓了一会儿,难受地摇摇头。

少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白色的瓷瓶,拔出红色的瓶塞,举着瓶子到他的鼻子下晃了几下。

一股清凉的芬芳香气在瞬间如甘霖般滋润了易慈帆干涩的喉道,奇迹般抚平了他胃部的翻腾冲动。

“谢谢你”易慈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恐怕模样狼狈,连忙别过脸去整理仪容,抱歉道:“让你见笑了。”

“没事没事。”少年收好药瓶,说话的语气突然迟疑起来,“你你既然有喜了就最好不要太过劳累——”

话没说完,易慈帆就震惊地抬起了头,少年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顿时惊恐起来。

“抱——抱歉!我刚才一直在树上!没看清!”

他只远远地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一个很明显是一个汉子,另一个身形瘦削,脸白如同皎月,容貌看不真切,但凭直觉一定是一个好看的人,所以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两个人是一对夫妻,再加上他到树下后不断地干呕,这不就是女子怀孕的征兆吗?因此他才从树上跳下来,想要帮这个孕妇一把。他的脸一直侧着,又被头发遮了大半,少年是真的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又有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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