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在他面前大声喧哗、轻易造次……只能屏息。
她忽地内疚。
她把高居云端的男人拉进凡尘里,距离一近,就开始嫌人家管手管脚、啰嗦多事。
罪过。
金娴又一次从手机屏幕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向他窥视。
——刚才他离开的表情是不是有点落寞?他说“我听你的”,声音那么小,姿态那么低。
是不是她口气太重伤了他?她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需不需要再解释一句?
犹豫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就凝固在了他身上,忘了去看手机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她在心里默默计数,超过了三十秒。
戚梦年往日对她的视线非常敏感,只要她看一眼,就会立刻有感应,抬头向她看过来。
但是这一回,他没抬头回望她,仍旧低头忙着工作。
有这么忙吗?她慢慢把手机放下来,看他的手。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纸面上翻阅,腕骨有一小块微微凸出,挂住红线穿成的桃核串珠,x1引着她的视线。忙于正事的他变得陌生。
——难道他也生气了?
金娴仔细打量他的脸。
其实戚梦年的长相非常jg致,轮廓深邃,五官也像是jg心描画过,眉眼鲜明,即使低垂半阖的时候,也晕着令人恍惚的光彩,唇瓣薄而红,天然微微g起,即便面无表情,也显得含情,仿佛是不落俗世的慈悲。
因为没有缺陷,就适合放大、放大、再放大,做成一尊传世的巨型佛像,宜用纯金镀身,高居金殿,庄严、尊贵、遥不可及。
不落地的慈悲就是无情。
“……”金娴悄悄移开目光。
她实在是很喜欢戚梦年的外表,看着看着,就有点……止不住遐想。
她更喜欢戚梦年伏在她身上的表情,反差大到离奇,像敲碎雕像外壳,流露出内里狂热到令人恐惧的yu念痴妄。
全都是失控的、癫狂的、暴烈而纯粹的渴望。
她yu盖弥彰地低头0自己的手。
刚才戚梦年0过她的手背,就是她现在抚0的这快地方。他试图哄她开心。
或许不应该这么直接地把他赶走,应该再耐心一点,让他哄一哄。万一他愿意出卖r0ut哄她开心……
“咳。”她g咳一声,尴尬地制止自己的遐想,暗自骂自己自找苦吃。
他出卖r0ut,被折腾的还是她……虽然她喜欢,但是这算什么“哄”?还是他占便宜。
手机不好玩了,她坐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心里乱七八糟,情绪不断起伏。因为对他态度不太好就这么犹犹豫豫,承受不了一点他的冷落,脑子里浮想联翩。金娴觉得自己的表现完全像是……青春期暗恋的少nv。
戚梦年放下文件,指尖轻轻落在办公桌上,有点响声。
她下意识又看了过去,发现他薄唇紧抿,一感应到她的视线,立刻抬头与她对视。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阿娴……”
别一直看他,看那么久。
——也别移开目光,一眼也不看他。
完全不能工作了。他从来没被金娴注视这么久过。办公桌遮挡下,他西装k里、双腿之间,已经被她游移的目光,看得b0起。
凝视是一种相当暧昧亲昵的行为。
不敢接近、唐突抚0,凝视者正在克制自己。克制是因为胆怯,胆怯是出于ai。
戚梦年有时下班回家很晚,金娴已经睡下,他就会这样站在床边凝视她。他知道自己那时候是什么样珍惜的心情……也想象着她现在的心情,跟他一样。
“……”他忽地笑了一下,摇头。
太傻了。
“怎么?”金娴托着腮支在沙发扶手上,yu盖弥彰地含糊问他。
“不生气了?”他慢慢问。
“……”她的脾气消失得太快,现在已经把她还在生气这回事完全忘掉了。
不过被他提醒又尴尬起来,她敷衍地扭过头去,换了个姿势窝进沙发里,假装没听见他说话。长长的头发搭在沙发扶手上,柔顺的发梢垂下来摇晃。
她把头埋在沙发扶手和沙发靠背之间那个软绵绵的直角里,眼前只能看到灰se的面料。
屋里的空调温度不高,她缩在这里温度正好,只有温暖,不冷不热。金娴背对着戚梦年,听不到他的动向,也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屋里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又实在太强,让她忍不住乱想。
他到底要g嘛?好像他没有继续工作了,怎么没有声音?
听觉全部被他占用,她屏住呼x1的时候,仿佛能听到自己震耳yu聋的心跳。
她缩在那里一分钟,两分钟……
脚步声响起,戚梦年离座向她走过来了。
身上一重。
她回头,对上他俯下来的视线。因为她的动作,西装外套从身上滑下去,他伸手按在她上臂,揪住外套往上一拉,掩住她x腹这一段。
“没睡?”他声音很轻。
……其实……
金娴无意识吞咽,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掌心下的肌r0u紧绷了一瞬。
他下意识倾身下压,离她更近,柔软的沙发下陷一截。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有人来了?金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松开手,从他手臂下面钻出去,躲起来了。
戚梦年轻r0u眉心,叹气。
他到底在做什么?连工作也忘了。
三天眨眼过去,金娴看着满眼的漂亮裙子,面无表情。
这种偏正式的衣服一穿,就要见人了。戚梦年要带她去一个什么酒会。
“待在我身边吧。”他一边叹气一边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
绑架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现在戚梦年不止是上班要带她,现在连去交际场合也要把她带在身边,仿佛噩梦之后心有余悸,让她离开视线,就坐立难安。
以前他参加各种场合,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nv伴,独来独往。但不带金娴出门,也不完全是好事,戚梦年也没想到,那些人多年一直认为金娴是什么“私宠”、“禁脔”之类见不得光的对象,他早该名正言顺地介绍……更何况阿娴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该让不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也让某些人擦亮眼睛,知道在她面前也得老老实实趴下。
“……你乖乖挽着我就好。”他在她化妆的时候站在旁边哄她,“不用理任何人,也不用寒暄、客套、表现什么礼貌。”
他语气轻柔,话却说得傲慢:“没人有资格让你低头,也没有人敢放肆看你。不用害怕。”
“……”金娴无语。
再这样说,酒会的人口密度还是不会改变,一想到一个人一个人又一个人密密麻麻垒在一起,她头都要炸了。
“如果你不舒服,我们立刻就走。”他保证。
她暗自道:虽然现在还没去,但她已经不舒服了。
算了,她再容忍他一次。毕竟上一次都跟沈欢言去过拍卖会了……要是拒绝了戚梦年,他嘴上不说,心里又要嫉妒。
因为她足够配合,戚梦年一路上给她许诺了好几项。一会儿说给她在山里买个别院,一会儿说给她买座园林……
“你g嘛?”车驶向酒店的路上她越来越紧张,不停地往车外看,听见他叨叨不停,头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