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文缩在二伯娘身边,一副为难的样子。
纪雍锐评道:“装模作样!”
爷爷被纪隶气得够呛,直接问道:“你老婆呢!让她过来!”
纪隶一个眼神过去,纪雍和周淮子都没做声。
“爷爷总说,家中的事让男人处理。爷爷找我们有事,我们家派个代表来就好了,爷爷要是有什么叮嘱我媳妇儿的,我回去转告就是!”
“纪隶!你少给我装糊涂!”爷爷暴怒。
纪隶也不慌:“我没装糊涂。”
“你看看嘉文!她一个姑娘家来我们家做客,因为你老婆善妒,让大姨子打成这样!这像什么话!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没娶到你大姨子,转背娶了大姨子的妹妹,两姐妹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嘉文大打出手!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化爷爷越说越生气,渐渐地咳起来。
周淮子气极,准备和化爷爷理论。
可面对淮子的怒气,纪雍比淮子更怒:“爷爷!您老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到底谁是您孙媳妇啊!偏心也得有个度!您怎么总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听陈嘉文的!你怎么不听我们说呢!到底陈嘉文是您孙子还是我们是您孙子!”
“我纪来化做了大半辈子的纪家族长,一辈子讲道理,从来都是公道对人,以理服人!我今天就是要帮理不帮亲,大义灭亲了!”
众女眷窃窃私语……
…………
镇子很小,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传的人尽皆知。
纪家的事,没出十分钟,就被赶着去吃村席的妇女们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
本来在逛街的喜儿和璟儿,刚好遇到了在祭礼上遇到过的某妇人。
那妇人看到周喜儿,好事得紧,巴巴的就把化老爷子找不到她人,陈嘉文被打的事拿出来问。
周璟儿刚下去的火,现在又蹭蹭往上冒,直烧天灵盖。
喜儿看姐姐又上头了,赶紧拉住她,反应极快得搬出姐夫:“姐夫现在还在找我们呢,我们先找到姐夫再说。”
可周璟儿太了解陈嘉文了,知道她颠倒黑白的本事,说什么也不让陈嘉文在纪家胡说八道。
“找什么姐夫啊!要是给你姐夫知道我今天和陈嘉文打架了,他一准得生我气!”
周璟儿慌得很。
喜儿觉得有趣,姐夫竟然能制得住姐姐……
“要不你先去找姐夫,我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陈嘉文那个疯狗你咬不过。”
“姐……我好像是个人,不咬人的。”喜儿挠挠头。
“你是人,你不咬!但她是狗,她会咬!”周璟儿怎么都不放心。
喜儿想了想:“如果你不去稳住姐夫,等会姐夫回去了,可就什么都知道了,你现在先拖住姐夫,哥哥不是在吗?”
小菩萨根本就不想再让姐姐卷进纪家的浑水中。化爷爷有多偏心她是知道的,如果现在姐姐过去,以她姐姐的暴脾气,这事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一定要先去找哥!别自己一个人去,会吃亏!陈嘉文那个坏逼最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之前郭阿姨就是听了不少她胡说八道,才越来越不喜欢我的。”
喜儿点头:“你放心,快去找姐夫吧。”
璟儿这里也难,既不想妹妹一个人去面对陈嘉文,又怕江辛霖知道自己和陈嘉文打架。江辛霖特别不喜欢她对任何和纪隶有关的事上心。谁不知道周璟儿会和陈嘉文关系差是为“争夺纪隶”而“争风吃醋”?
江辛霖在面对纪隶的事的时候,虽然表面装的满不在乎,实际上相当敏感。周璟儿一直都知道,所以在这一块一直很小心。
但架不住陈嘉文真的会作死。
从头到尾,周璟儿都不相信纪隶会保护她妹妹。
喜儿则是很淡然,和姐姐告了别,自己回了纪家。不管怎么说,她们会打起来,都是因为姐姐护短,姐姐保护她,她也要护住姐姐。
…………
另一边,老嫂子去找奶奶,却发现奶奶的房门紧闭,另一个宗亲弟媳和老嫂子解释道:“嫂子,今天雍哥带着他朋友来奶奶这里坐了好久,他们出去之后奶奶就睡下了,她说累得很,说要眯一会儿,开宴前让我们不要去吵她。”
老嫂子急得干蹬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不愿意打扰奶奶休息,又怕奶奶醒来之后,知道爷爷犯糊涂,气老嫂子没有叫她醒来和她说。
犹疑半晌,老嫂子只能自己往耳房奔,希望能劝说住爷爷。
…………
喜儿一路来到耳房的大厅。
这时候,正好听到纪隶的声音。
“以理服人?爷爷哪来的理?用长辈的威仪和骨血至亲作威胁的理?还是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是非曲直,蛮横固执的理?从我进门到现在,爷爷没有和我交代一句事情的起因经过,就直接下定论,说我妻子的娘家姐姐欺负了陈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个欺负法?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欺负她?欺负她有何好处?”
连续叁个问题抛出去。
众女眷开始议论纷纷。
“按照爷爷的逻辑,我也可以提出我的想法,我老婆性子温柔,从来不喜和人争执,别人仗着她柔弱安静,手无缚鸡之力,莫名其妙地被诽谤她,诬陷她,我是不是该给她讨个公道?”
远远地,不怒自威的纪隶站在那里,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竟然可以不问对错,不问缘由,甚至没有半分质疑的,坚定站在她边。
从领证到婚礼再到现在,他们产生交集,不过叁个多月。
“按理来说,我与爷爷血缘至亲,亲缘更甚于我妻子,那我今天也是帮理不帮亲,大义灭亲,站在爷爷的对立面,给我老婆讨个公道了!”
纪隶用化爷爷的行事逻辑反怼了化爷爷的行事作风。
周喜儿的心软软的。
纪隶刚刚把她支走,是为了一个人面对这些事吗?
“纪隶!”爷爷气得直捂胸口。
老人家不能受刺激。
纪雍一慌,赶紧上去抚着化爷爷,越发讨厌没事找事的陈嘉文了。
“好了爷爷,别生气了。”到底是自己的爷爷,纪雍还是心软了。
纪隶原本到嘴边的话也收了回去。
周淮子深呼吸,长舒一口气,控制好了情绪,对化爷爷道:“爷爷,不如让陈小姐自己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妹妹会和她发生争执?或者我换一个说法,就算她说的属实,我妹妹就是欺负她了,那么我想请陈小姐回答一下隶哥的疑惑,这也是我的疑惑。”
“爷爷既然帮理不帮亲,那我周淮子自然也是帮理不帮亲的,要是我妹妹真的对不住你,那我一定还陈小姐公道!”
纪雍附和道:“就是!既然有委屈就说出来嘛!”
这会子,化爷爷倒是理智回笼了些,他问陈嘉文:“对啊,嘉文,爷爷给你做主,你倒是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听到你二伯娘说了些,又听其它孩子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你和我们再说一遍。”
纪隶忍着气,捧着茶,冷冷地看着装模作样的陈嘉文。
陈嘉文看着纪隶发怵,纪隶对她的厌恶,貌似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可那又怎样?她不在乎,她要得,是嫁给纪隶。
“我…我一直喜欢隶哥,大家都是知道的。”她眼泪说来就来。
“之前璟儿和隶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