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抵上司的言辞骚扰,夜想他的迟迟不肯行动;现在的她,除了睡眠时间外,几乎是疲乏的。下了班,为了疏解自己的压力,她会流连于pub中。而尚宇找了她许久,今天竟恰巧教他碰著了。“美女,你终于出现了。”采凝抬头看清来人——倒楣,又是他。她懒得理他,仍然专心地听音乐、看酒保耍技,怎么都不愿再看他一眼,就是余光也别想。死皮赖脸是他的绝招,死缠烂打也是他的看家本领。“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她不耐地对他表示:“少烦哪。”他摆出最ol的一面。“我是在追求你,而不是在烦你,搞清楚了吗?”追求?她这阵子是怎么回事?走桃花呀?前有上司,现在连痞子也来凑一脚。她何时变得如此抢手,怎么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谢谢你的抬举,很可惜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唉,明知我是抬举你,还这么不上道。他那爱使老大的性子又出现了“你没有说‘不’的机会,我要定你了。”笑话!他凭什么那么嚣张?“你那泡妞的烂手段,对付小女生还可以;对我,那可行不通了。想恐吓我,你还早咧!奉劝你要玩或是要耍老大性格,另寻愚蠢的小女生吧!”她的轻蔑令他备感辣呛。“你你这么不识抬举,我”手一扬,还真想一巴掌打过去。她的性子是天不怕、地不怕,柔道四段的真本事与她外表柔弱形象是全然不符的。他敢打人,她肯定要教他用爬的爬出pub。要找死,尽管放马过来!尚宇当个小瘪三还可以,但真正打人的胆量却与他的嚣张成反比,故作忍让地撂下狠话:“算你走运,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后怒气冲冲地离去。他一走,立即有旁人趋向前来。“小姐,你胆识过人耶。”也有人夸她:“那小瘪三早该有人修理了。”“小流氓痞子凭家里有钱,便称王当老大。如果不是拿钱砸人,会有谁服他?”一人一句,说得姓刘的一文不值;只可惜这些全不是她爱听的重点。悄悄地退出人群,闲逛了一会,不知不觉又走向他的诊所。门庭若市便是卓汉民诊所内的写照。由大片落地窗外透视他颀长的身影,挺直的腰杆与浑厚的双肩都曾是她拥有过的,怎么现在她却胆怯不前呢?好想他,浓烈的欲望鼓舞著她先到就近的夜市买几样小吃,当她再回来原地时,人潮已渐去。她也怕被人笑,但找他的念头如此强烈;待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铁门拉下来时,她的心又失落了仿若被遗忘在另一个世界般的寂寞。约半个时辰,?莲步出了诊所,她还是不敢现身。因为回头总是丢脸事,而且她还曾说过,反悔的是小狗;不过这一刻,她真的宁可当小狗也好。门又随即放下,她的一丝期望再度落空。手提著几盒小吃,县徨得不知该进或是该退,才打算回家蒙被思过奇怪?怎么有个身著纯白休闲服的男子坐在她住家大楼人行道上的行人座椅上?夜深了,她不敢随便乱看,将车子停入机车棚内,不料那人竟向她来。手中的点心餐盒差点成了她反击的利器,是他先开口才化解了这场危机。“采凝!”他的声音对此刻的她来说宛如天籁,只因连日来的思念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的出现,无疑让她宣泄了囤积多时的相思。此刻真是无声胜有声,两人只字不说,只是默默地牵引对方的手不放;不管他们已走到怎样的山穷水尽,她还是借机好好地、狠狠地偎在他的怀里,恣意享受他所带给她的温暖。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过她的脸庞,脸上的妆哭花了,他的白色名牌也沾了她的妆,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只是她肯回来就好,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可是现在到底要上哪温存呢?看他踟蹰不前,采凝拉著他的手往自己住处走去。管理伯伯喊住她:“蓝小姐,访客写谁?”她甜甜地撒娇:“您知道的。”两人便搭乘电梯,一路卿卿我我的不过越矩的动作他们可不敢做,因为电梯内装有地劝她:“回来吧,没有人会取笑你的。”“不要,太丢脸了。”“好、好,全随你。反正我又没失去你,就看你的决定喽。”方下班,便有电话上门——“采凝,不好了!”翠美的声音好紧急,紧急得有点假;不过采凝还是不疑有它。“怎么个不好?是你们卓医生他——”原本急切的问话在霎时冷淡了来:“他怎么了?”口气犹如天壤之别,教人既好笑、又不懂。翠美照剧本念道:“卓奶奶下午带媒人婆来,想替卓医生作媒呢。”“婆婆?”采凝心慌了。思及曾经义正辞严拒绝她老人家的请求,这下可好,她老采取行动,这下该怎么办呢?她忽然想到了汉民:“你们医生怎么说?”“他呀,没表示耶。不过他有说只要卓奶奶作主,他没意见。”翠美的话真令她欲哭无泪。怪不得中午的那一番话,他可以说得如此轻松,原来——“婆婆还说了什么?”“卓奶奶说愈快愈好。”翠美听得出她的动摇,乘胜追击地加油添醋。他竟想一箭双雕,这怎么可以?愈想愈不对,她都给他了,他怎么可以一鞍配双马?她又急又慌地道:“我马上过去找他理论。”“采凝,你不是和我们卓医生分开了吗?既然分手,你还敢回来找他吗?”他们既没结婚,也甭提离婚了。这下子她可是失人之后,又没占个位置,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那我该怎么办?”翠美会打电话来告急,也知道她是站在她这边的。翠美暗地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光明正大地回来,昭告外人别轻举妄动。卓太太的位置你稳坐了。”那是对付外人的方法,但婆婆那一关呢?“可是婆婆那边怎么办?有什么办法可以令婆婆打消主意,要她别再为汉民找妻子吗?”卓奶奶那边是什么也不知道,翠美哪烦恼这个呀。“放心,我会告诉卓奶奶,要她别再为卓医生找对象了。”有她的鼎力相助,她相信定可水到渠成。那一夜,他照例前来过夜,而采凝可说是使出浑身解数、招数尽展地企图挽留他的心;而她的殷勤也全看在他的眼底,呵呵,原来她也怕激将法啊。“采凝,我们的合约书可以撕掉了吧?”撕掉?为什么?这可是他们关系的凭借耶。“撕掉干嘛?它碍著你了吗?”她不禁开始想歪,他是不是担心将来另娶她人时,她会拿出合约来压榨他、胁迫他?“没有啦。只是我们不再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老旧合约也该丢掉了,以免将来让外人捉到了把柄。”把柄?她就知道他一定是这么想的,那个外人肯定就是指她。“不,我要留著当记念。”“不行。”“我偏要。”两人一来一往,争执著要与不要,最后投降的人还是他。不过,他也警告她,留著不利的证据对两人的未来而言,肯定是一枚炸弹。而她却坚决地认定:“不是炸弹,是护身符。”好吧,她既当它是护身符,他也无话可说。他的妥协令她开心,心思飞得老远将来他要胆敢将她列为第三者,她可要凭此来个绝地大反攻。而汉民则想得较远,万一合约书曝光,他们的关系肯定会因此而见光死。不知何时,她又进攻至山头。
“嘿,纵欲过度是会伤身的。”汉民取笑她。她不忘损回去:“那个人不会是我。”好哇,这么肯定?胳肢窝敏感带一出击,痒得她哇哇大叫;一个闪躲不及,人也摔跌出床边。汉民一个捞手,有惊无险地将她捞了回来。“算你还有点良心。”一个顺势反推,倒成了他吃瘪。“好啊,竟敢陷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攻一闪,玩得忘形。时已凌晨,尚不知休战。也因太过尽兴,次日一早,两人显些宣告阵亡。用餐的同时,她忽道:“礼拜天搬回你那。”煎蛋卡住了他的喉咙,他没想到,一夜便收效了。“你真的想搬回去?”她点点头。若再不回去,他都要被抢走了,打铁须趁热。“好,当然好。”他当然同意,他还巴不得与她朝夕相处呢。“可是你的工作——”“等做满一个月再说。”“还要等做满?why?”当然要做满。她已在那忍受近二十一天的骚扰,不拿他的钱来过过楣气怎行?“没有啦,工作总得做个有头有尾嘛。再说人家也是大公司,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总不能待个几天便不去了。”多么美好又负责任的解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