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加上以后再写一个比较详细的事情经过发给对方,把刚才你给我看的聊天记录,和对方的姓名、班级也附在后面,他会处理的”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女子却像是有些脑袋发懵,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
等烟攸宁说完以后,她才说:“可是”
每当听到这种开头的发言时,烟攸宁便知道这件事恐怕很难再往下推进。即使如此,她还是温和地说:“怎么了?”
有的人性格太过温吞,不愿意和人起衝突,否则也不会任由对面骂一屏幕后还不反驳;有的人则是胆量太小,因为害怕被人报復,转而希望能有人为自己出头。
烟攸宁不喜欢做别人手上的刀,不愿意沾染旁人的因果,如果这个人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想找到一个能为自己出头的鸟,她会选择给出自己的建议,然后转身就走。
她看着女子的脸,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烟攸宁心里隐隐不希望面前的女子会说出那种话,或许是她打心底里不希望面前这个人是那种想要祸水东引的伥鬼。
又或许其实烟攸宁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希望,明明两人只是无关的陌生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于烟攸宁而言没有半分干系。
“她用的是小号,”女子说,“我在想怎么证明这个是她本人。”
烟攸宁怔愣片刻,随即不知为何笑出声来。
留意到女子疑惑的眼神,烟攸宁笑着说:“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到一些事。小号也没有关系,你可以这样——”
忽然,有一隻手从烟攸宁的背后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宁,我想回去了。”
是温惊流,她就是整个人压在烟攸宁的肩膀上,脸颊贴在她的脑袋旁,亲昵地说。
烟攸宁答道:“好,我马上。”
“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女子收起自己的手机,对烟攸宁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刻意躲开了烟攸宁的眼睛,烟攸宁只能看见她的发旋,说:“好,那后面的事,我在手机上和你说。”
女子离开得很快,连一句再见都没说,很快便没了影。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下,温惊流撇了撇嘴,问道:“她是谁啊?”
烟攸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连她的名字都没问,于是点开女子的头像,却发现她没有加校友群,所以头像下方也没有显示本名。
只有一个“雨”字的网络昵称。
“好巧。”烟攸宁说。
温惊流追问道:“什么巧?”
“我的英文名,”烟攸宁给她看女子的网络昵称,“就是ra。”
作者有话说:
颓废了几天我又振作起来了!
蓁蓁也要振作,反击!
烟攸宁:(抱着小猫)(呼噜猫毛)好惨的宝宝
黎蓁猫猫:(蹭蹭)
9、轮转
“那个人,就是你吧。”烟攸宁道。
黎蓁满脸惊讶,不知道她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她点点头,直截了当地应了:“是我。”
当时,她刚把黎母的电话挂掉,忍了很久才没将手机摔在地上。
黎蓁没有钱,要是真的狠狠心把手机摔坏了,十天半月都不见得有钱买新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底那股强烈的怒意。
黎蓁回到寝室,站在桌前,胡乱将东西塞进包里,几乎是逃出寝室。
身后是室友的呼喊声,黎蓁不敢回头,只能闷头跑。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里,只知道自己倘若继续留在那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恐怕要被逼疯了。
既然黎蓁已经没法从精神上挣脱囚笼,至少□□能在天空翱翔,好像也算不错。
真的吗?
一个声音从黎蓁内心深处响起。
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黎蓁跑得更快了,可那声音如同梦魇,追在她耳后。她不敢回头,只能重复地、机械地抬腿,试图逃离。
她跑了很久,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跑到了下午第一堂课的教室门前。
中午十二点,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黎蓁喘了两口粗气,把包放在前排,自己则是在连廊上走着。
不想她拚命逃开了一个不愉快,后一个也很快追了上来。
好巧不巧,这层教学楼便是学校艺术展的展示点之一。
更巧的是,黎蓁那副被黎洵投稿的画,就在黎蓁眼前。
黎蓁缓缓走上前,看到画面右下角的“黄昏”与“黎洵”,眼前一时有些花白。
她攥紧拳头,周身因为过度的气愤,甚至有些发抖。
什么黄昏,根本就不是这个名字。
黎蓁对自己的每幅画都极尽珍惜,她那间不大的房间里留给自己的位置都没有留给作品的位置多。
她给每幅画都起了名字,然而,就是在这一瞬,她满怀期许留下的名字被黎洵随意抹去,盖上她认定的粗俗姓名,涂上她的名字。
黎洵从小便喜欢和黎蓁争抢,仗着自己年纪小,耳朵里听着“你要让着妹妹”的话,躲在大人身后衝黎蓁挑衅地扬起下巴。
黎蓁颤抖着手,捏紧口袋中的手机。
手机消息从她挂了黎母电话的那一秒就在不停地跳动,黎蓁知道,那是黎洵发来的。